可能不贴切,你随便一听。我生孩子前,千怕万怕的,觉得自己远远没有做好准备去背负另外一条生命。但真的怀上了好像也就那样,很平常地就过来了。你跟你邻居的感情,还没到搞出一条人命那么沉重吧。真的喜欢那就冲吧。现在后悔和将来后悔,我会选后者,因为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黄希言笑说:我只觉得你的比喻听起来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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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饭,黄希言离开赵露璐家,把给郑老师的礼物留下,委托她转交。
去找张姐拿钥匙,先经过了何霄家的超市,但进去一问,何霄不在,何父说他在补课。
黄希言就把给他准备的一份礼物留了下来。
茶馆里,张姐等候多时了。
冬天天冷,门窗密闭,里头烟熏火燎的,气味很不好闻。
张姐带她去后面的房间,笑说:没想到你还会过来。你该提前通知我呢,我还可以请你吃顿饭。
以后有机会的。黄希言笑说。
那你看看,是你自己上去找,还是我陪你去一趟。席樾东西多,搬走之前还留了好些在屋里,我也不知道他速写本具体放哪儿了。
没关系,我自己上去找就行,找不到我打电话问他。
行。
张姐找出702的钥匙,递给黄希言,又似闲谈地说了句:席樾前一阵,倒是变化很大。我九月中,去医院做了个小手术,没想到席樾知道之后,去医院陪了我半天。倒不是说端茶倒水的多殷勤,反正就坐在那儿,抱个平板电脑,闷头画他的画。
张姐笑了笑,但我挺满足了,我知道他没再恨我了。可能你说得对,这孩子就是别扭,又不善于表达。
黄希言也跟着笑了,那就太好了。
张姐却瞥她一眼,意味深长的,小姑娘你在这里头有没有功劳?
您是说我劝他?没有的,我觉得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
张姐笑说,就我住院那阵,他拐弯抹角地找我打听过,问我跟你还有没有联系,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
黄希言一下愣住。
张姐笑着,拍她肩膀,那你自己上去?我得回前头招呼去了。
黄希言没想过会有再进702室的这一天。
像再回到长满青荇的水底。
窗帘都是拉起来的,屋里一阵冷森森的潮湿气息。
屋里除了厨房,其他电闸都拉下来了。黄希言将其推上去,抬手摸到开关打开。
幽白灯光,照得屋内空旷安静。
她原本想直接走进去,看见鞋架上还有没带走的拖鞋,那双凉拖,她经常穿。
脱掉靴子,靸上拖鞋,拖拖沓沓地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