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沧蓝眸色深了又深。
少女身材纤细,脸也很小,他一只手便能捏起她的脸,他垂眸看着她的脸靠在他掌心,大约是想起些许旧事,小扇子似的睫毛微微颤着,一下一下拨弄着他指尖关节,有些痒,他的手指便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滑,一路滑到她唇瓣,那里面藏着两排小贝齿,整齐好看却也锋利。
方才,她就是用那里的小东西咬了他的下巴。
陆沧蓝眸色幽深如潭。
“主人?”
他扣着少女的脸,像是在亵玩高不可攀的云,声音不急不缓,“待县君兑现了许属下的好前程,再叫属下唤县君为主人吧。”
他的动作似乎扰了少女清梦,鸦翼般漆黑的睫毛颤巍巍张开,里面藏着的眼珠儿便露了出来,云气缭绕带着薄雾,娇怯又无辜,像是在不满他的以下犯上。
不,是以下辱上。
“若你将这件事办得好了,我自会兑现许你的好前程。”
少女的脸离开了他的手。
温热柔软不能再被把玩,他捻了一下指腹,挑眉瞧着此时已坐直身子的少女。
少女手里不知何时拿起了团扇,有一下没一下轻摇着,她知道他的肮脏心思,但却又全然不在意,依旧是笑眯眯瞧着他,像是在被供奉于九天之上的神女俯视蝼蚁。
——因为卑微如尘,所以不值一提,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可你若办砸了此事......”
华幼安笑得一脸温柔,团扇指着陆沧蓝的手,“陆沧蓝,你的这双手我便要收回了。”
“这双手这般漂亮,就该被放在琉璃匣里供人瞻仰呀。”
陆沧蓝眯了下眼。
——她记挂的永远都是他的这双手。
“不劳县君费心,属下自会安排妥当。”
陆沧蓝冷声道。
华幼安微颔首,团扇拂了一下他的手,“去吧。”
陆沧蓝转身离开。
扪心自问,华幼安颇为信任陆沧蓝的办事能力,昨夜的事情,陆沧蓝反应不可谓不快,仅从她的一句话里便听出情况不对,而后长剑出鞘逼退图谋不轨的朱家人。
书里的陆沧蓝似乎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书里的她的确听朱焕之说着情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面捉拿刺客随时要破门而入,她又年幼,不曾经历过这种事,这种情况下,她的声音如何不慌张?
正是她话里的慌张,才让陆沧蓝察觉出了异样,首当其冲破门而入,撞破她与朱焕之的事情。
陆沧蓝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丑,她如何容得下他?
书中并未详细交代她对陆沧蓝的处罚,只是一句简单的打发了,她向来不是宽厚仁和的主儿,这句打发了,无非是叫人要了陆沧蓝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