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晏驰才会回答她:“一个很好也很坏的日子。希望它没有发生, 又舍不得它没有发生。”
对他来说最好的事与最坏的事, 都发生在这一天里。
梁橙径自走到客厅, 看到墙上那副《Moonlight》, 停下来。
她站在那幅画前,看了好一会。
曾经她暗自盘算, 怎样说服徐晏驰把这幅画出让给她。
现在看着它, 想着徐晏驰买下这幅画时的心情, 却是说不出的酸软。
他怎么那么可怜啊。
用这种几近徒劳的方式, 企盼着有机会见她一面。
挂在他卧室的那幅《Light》,名字叫做“光”,却并没有“光”。
在过往的这些年里,他是不是就像画里的人一样,独自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
等着她有一天能记起他,等着一束光降临。
在这一刻, 梁橙才能体会, 徐晏驰对她的喜欢, 远比她想象的, 还要多上很多。
这让她觉得很抱歉, 自己对他真的太公平了。
她把好的坏的都一并抹去, 来逃避不能承受的痛苦, 却把一切都留给他。
只有他记得。
然后固执地一个人,等了这么久。
他在漫长的岁月间,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里,独自消化那些隐忍的、无人可诉说的爱意。
梁橙多想重新回到那一刻。
不要忘记他。
不要跑出去。
不要甩开他的手。
那么聪明绝世的徐晏驰其实是个傻瓜,你不要丢下他。
她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听到动静,望向门口,看到徐晏驰走进来。
他在会议中途离场,抛下一屋子懵逼的合作方,坐最快的航班赶回云沂。
雨下起来了,他大衣沾染外面的湿意,肩上湿濡一片。
门锁轻轻合上,徐晏驰停在玄关,无声地注视着她。
梁橙想说句什么,眼睛却先红了。
她怕自己一开口会控制不住地哽咽,索性不再试图讲话,只是站在原地,朝他张开手臂。
徐晏驰脱下大衣走进来,经过沙发随手扔上去,一直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梁橙终于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水渍洇透他干燥的衬衣,灼烫着胸口。
“我应该晚几天走。”
回来的路上,徐晏驰已经知道公司发生的事。他手掌扣着她脑袋,抚摸她头发的动作,有安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