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窈心里有一点不安。
打了好几通电话都不见接,在后台也坐不下去。其他模特已经在做妆发。唯独她还捧着衣服,无所事事。
满场地找。
谢岐似乎人间蒸发。
走到大门口,问保安。才听见关于他的一点消息,说已经离开了。
杜窈一急,“什么叫离开了?”
“就是走了……”保安莫名,“上了一辆白色的捷达走了。”
“有说去哪吗?”
“没有。不过往右拐上高速,应该——是去机场吧。”
晴空霹雳。
杜窈顿时很茫然地呆在原地。
谢岐在开场前一小时走了——
或许有良心的想他,大巴上未接通的电话就是他甩手的通知。
他妈的。
杜窈抱着衣服无力地蹲在地上。
还比个屁。
最后呈现分在总成绩里占比了百分之三十,她就算设计分拿满,也无论如何得不到冠军——甚至名次。
完蛋了。
……完蛋了。
她脑海一片空白。
只有满腔怒火的脏话与无措的难受积郁在心里,堵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恍惚。四肢都在颤。
水泥地面洇出黑色的花。一朵,一朵。
杜窈不想哭。
但是慌乱的眼泪就已经自动地砸在地上,耻笑她的无能为力。
一旁的保安被她吓到。
“怎么了?”
“我的,模特……”被一问,她顿时憋不住。哭得稀里哗啦,“临、临时鸽我跑了……”
“那再找一个?”
“从,市区过来,就要半个小时,”她抽抽搭搭,“肯定,来不及。”
“那……”
“杜窈?”
模糊的视野里挤进一双黑色的皮鞋与一道沉冷的问声。
她蓦地怔住。
是……
思绪与呼吸暂停。
心跳却骤然提速,开始剧烈又汹涌地拍击胸腔的肋骨。几乎发麻。
愣愣地仰起头。
视线里一张脸,眉眼英挺。俯身,发与肩线聚上一线日光苍白。
是程京闻。
又是奇迹般地出现,似乎一种天时地利的迷信。
你怎么来了?
她想这样问。
又被开闸的委屈堵住,变成呜呜的哭声。跌跌撞撞地扑进熟悉的怀里——大概也在发泄半月不见他人的想念。
“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戛玉敲冰的质感。低沉沉地贴近耳边,更显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