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怒从心头起,豁的起身,拔剑朝司玉朗后背砍去。
只是利剑出鞘瞬间,走在前面的人,仿佛后背长了眼睛,如一道闪电在面前闪过,随后,他原本拔出的利剑已经重回剑鞘,于此同时,原本束发的玉弁已经断裂,长发如从肩背处断裂零散了一地。
江柏嘴巴还未来得及闭上,冷汗从头顶如汗珠落下。
眼里有浓烈的不甘,最终又迈不出脚步。
一旁的世家公子看的眼都直了。
其中一道身着黑袍的男子勾起了唇角,笑容阴鸷冷然。
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的人,地位却比不上个弄权的小人,谁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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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牖外,一轮圆月挂在天边。
和歌舞坊婼羌习俗的宴客厅不同,这内院雅间竟是照着都城的装潢布置的。
黄花梨屏风山水悠然鸟羽恣意,石雕摆件,青瓷花瓶无一不精致。
熏香笼内,鹅梨帐中香打着旋飘出丝丝缕缕的香气,小火炉上,描金铫子汩汩冒着热气。
司玉朗骨节匀称的手,拎起铫子,滚烫的热水浇上青花瓷茶盏,拿起笑镊子倒了热水,捏上几片茶叶,细细洗茶,点茶。
墨剑的眉骨,深邃幽暗的眼眸低垂,专注的冲茶,十分有耐心。
绿妖鸦羽似的眼睫眨了眨,嫣红的薄唇亲启,“公子把我从江世子那抢过来,只是为了与我品茗?”
司玉朗慵懒的端起一杯冲好的茶放在绿妖面前,掀了掀眼皮,“分明是姑娘先向本将军求救,如今却倒打一耙,这算是过河拆桥?”
江柏连着一个月来,日日在歌舞坊捧场,谁都看出来他对绿妖的志在必得。
偏他这人心胸狭隘阴险狡诈,是东宫太子的心腹,其父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皇帝父子两被他家包圆了,便是皇亲国戚,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便是司玉朗的父亲,也一直对他们父子礼让三分。
绿妖缓缓起身,半跪到司玉朗腿边,纤细的手臂攀上他的手臂摇晃,某处柔软若有似无的蹭着绷直的大腿,眼眸里漾着无限风情,放柔了声音问:“那将军又为何我救我呢?”
司玉朗忽的起身,在屋子里观看起陈设来,随后拿起凭几上一方上好的螭纹端砚,答非所问的轻轻问了句,“绿妖姑娘终年生活在西域,对我们中原文化了解的倒是透彻,说起来,婼羌也不过归顺我朝两月而已。”
砚台这东西,便是本朝懂这方面收藏的人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