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只说我不能进那庄子里陪你,可没说我不能搬来与你做邻居啊。”姬渊笑着回答。
“的确如此,有你在,我对他的耐心还可长一点。不过——”墨紫幽仰头看他,揶揄道,“成王怎么舍得放你在这里不务正业?”
“这世上还有比陪着你更正经的事么?”姬渊瞪大眼睛,故作惊奇道,“我怎么不知道?”
“宁国公可还没回来呢。”墨紫幽摇头笑道,“这一次秦王闹出的动静这么大,他未必没听见风声。虽说皇上扣住了宁国公府的所有人,但若人有反心,抛妻弃子也并非做不出来。”
“他反不了的,”姬渊淡笑道,“皇上疑心这般重,又怎会当真对宁国公毫无防备?虽然西南军被宁国公防得与铁桶一般,就连韩忠都插不进手,但是皇上却是可以。其实皇上早在几年前就暗地里对宁国公手下几位将领许下重诺,让他们监视防备着宁国公。自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宁国公这般趋势重利,他手下的将领又有几人当真能完全对他忠心耿耿,陪他造反?他早看明白这些,知道自己反不了,所以才会留下后招。”
“该做的,我们都已做了,剩下的便是等待时机,让成王登基。所以,我就到这里来偷个闲。”姬渊又笑着牵了墨紫幽的手带她到溪边一起坐下,拿起鱼竿继续垂钓,他轻声问,“如今成王需要我的地方已是不多,待一切事了后,你想过以后么?”
“以后?”墨紫幽笑着将头倚在姬渊肩上,彼时日落虞渊,有灿灿金光镀了他们一身,溪水潺潺流过,冰雪天地如一幅隽永画卷。他听见她笑,“就这么做个渔翁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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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一这日晚上,玉山别宫传出好消息,成王楚玄那位名声扫地的未婚妻身边一位会医术的丫环居然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方子,玉山别宫里染了瘟疫的官员和家眷服了几帖药之后,病情都有所好转。如此,也能算是墨紫幽立了大功,别的不说,至少如今无论大墨府出了何事,单凭此功也可在圣前保小墨府无虞。
玉山别宫疫情既是缓解,皇上便催着楚玄回金陵城,毕竟他欲立楚玄为太子之事已算是尽人皆知,若是这会儿楚玄出事,那就是动摇国本。
而一同从玉山别宫中回来的,还有一人——宁国公世子萧镜之,他是被人秘密押解回金陵城,直接关入了大理寺的牢房。只是他被关入牢房中不久,又被狱卒提了出来,说是有人要连夜审问他。
大理寺的牢房还是这般静,萧镜之身穿囚服带着镣铐走过牢房那狭长阴暗的甬道时,恍惚回想起九年前的一夜。那一夜,他悄悄去看苏暮言,就见苏暮言歪头靠在墙上沉睡,他看见苏暮言那身囚衣上全是斑斑血迹,他受尽了折磨拷问,已是遍体鳞伤,那张文弱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若死去一般。他站在甬道之中静静地注视了他很久,那条甬道也是这般阴暗而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