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一语不发地走到萧镜之旁边的另一张太师椅上坐下,立刻便有下人奉上茶来,他挥了挥手,书房里的下人立刻退了下去,并为他们带上门。
“怎么办?”萧镜之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碗,冷冷问道,“如今我姑父出事,你的计划算是毁了,否则皇上也不会宣召相王回金陵。”
朝中谁都知道相王平庸无大才,自小便不得皇上喜爱,故而早早便就了藩。可今日诸臣请立太子,皇上却是突然让礼部召相王回来,分明就是当众打楚烈的脸。
“而且大理寺不比刑部,我们根本插不进手。”萧镜之又道,别说是插手,他方才去了一趟大理寺,连墨越青和赵尚书的面都没见着。他也没想通,到底是谁这般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就拿捏住了赵尚书。
“相王无甚可惧。只是父皇对成王还是不能死心,所以我们再给他添把柴。”楚烈端着手中的茶碗,揭开碗盖轻轻刮了刮茶沫,淡定自若地轻品了一口才道,“你的那位状元郎是时候下手了,而且不能拖,如今墨越青出事,内阁恐怕不受我们控制,金陵城封不了太久,就今夜吧。”
“为何你偏要如此麻烦,”提起苏见,萧镜之的脸色便不大好,他道,“我们连金陵城都控制住了,何不干脆——”
“怎么,我都不急,你倒是比我还急?”楚烈挑眉看他一眼。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耍耍手段可以瞒天过海一时,却瞒不住一世。”萧镜之冷冷道,所以只有早点推楚烈上位,宁国公府的那些旧账才会真正不再被人所追究。
“若是成王这会儿死了,我兴许就按你说的做了,”楚烈淡淡道,“可他还活着,咱们谎话说得溜了,别连自己也骗过去了。北疆大胜,他手上可还有二十万大军,云王也要回来了,金陵城守备却只有两万。倘若我们当真对皇上下了手,岂非授他与柄,待至那时他与云王联兵合围金陵城,你爹可来不及从西南救我们。最后也终不过是为他做了嫁衣衫。”
所以他才让墨越青拖延北疆粮草运送,便是希望楚玄在北疆兵败,最好是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这样他行事才能方便。否则纵然他控制了金陵城,若想政变登基,少不得会有人拼死出城去报信。到了那时,楚玄带着二十万大军掉过头来对付他,他可应对不了。
可没想到楚玄那般大胆,直接就抢了朝廷的粮仓和武备,北疆战事不仅胜了,还胜得极为漂亮。若非许瑞那个糊涂蛋弄错了消息,只怕他还封不了金陵城。
楚烈又微微皱眉道,“再则,江夏侯与永城侯有把柄在我们手上,我不惧他们反水,可东乡侯却不好说。七皇子府的那个寡妇,还没有找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