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王妃这才稍稍放下了心:这花魁会武,却不过是一点拳脚功夫。
红胭端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才见宏王妃将茶杯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王妃此来,不知是否为了陛下的寿礼一事?”
“寿礼?”宏王妃一愣,她还真忘了这件事,光想着近些日子荆纮不着家,三不五时的往这灵秀楼里跑。
红胭按住她的手腕,将一精致的小盒拿了出来:“王妃若是将这个交给王爷,王爷定然会对王妃刮目相看。”
“这是什么?”宏王妃瞥她一眼,打开盒子。
红胭不语,示意她自己看。
只见里面躺着一本用绸布钉做的书,每一页都是一句祝寿语,落款多是官员夫人及闺阁小姐,她们字迹隽秀,见字便如见到一位位窈窕佳人,或隔帘、或蒙面,心情瞬间美好起来。
宏王妃将这祝寿书从头看到尾,没看到一点不对的地方,顿时惊疑的看着她:“这书,你怎么不自己交给他?”
得了王爷的心,就是被赎回去都有可能,做不成侧妃,可对于她一介青楼女子来说,进入王府,就是当个妾室都高攀了。
红胭当即叹了一口气,柳眉微蹙,神色都愁苦起来。
“王妃有所不知,奴家幼时便爹不亲娘不爱,轻易将奴家卖了换钱,细数下来,已经过了十余载。”她垂下眼帘,收回搭在王妃手心的手指,发间的步摇轻晃,水蓝色的滴坠犹如眼泪,“奴家经历的越多,便越能理解王妃的苦楚,所以不愿王妃抛却女子颜面,与奴家这般青楼女子撕扯。”
“您是王妃,将来王爷若是登上那个位置,届时您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奴家不想做什么妾室——青楼女子虽好颜色,却只有短短几载,等年岁一过,红颜易老,奴家又能得什么好?”红胭头更低垂,双肩了松了下来,虽然没被宏王妃打一顿,却更显可怜。
“奴家不想相夫教子,更不敢奢想什么荣华富贵,只想能得王妃您这样巾帼不让须眉又有一副菩萨心肠的女子心中怜惜,得一世安稳。”
王妃一怔,心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
她甚至起身直接坐到了她的身边,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红彤彤的双眼,顿时更可怜起来。
“吾这不是还没揍你呢么,哭什么,而且你会武啊,怎么不逃出这青楼去?”
红胭依靠在她的身上,轻轻摇头:“王妃,您也是女子,知道这世道女子生存艰难,奴家只有这三脚猫的功夫,不在这青楼,又能在哪呢?”
宏王妃低叹,收了盒子,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她的面前:“也是苦了你,待日后……吾来接你出青楼,给你在城外买一座院子。”
红胭仰头看她,破涕为笑:“多谢王妃垂怜。”
来的时候宏王妃有多急,回去的时候就有多痛快。
红胭指尖捏着那面额不大的银票,冷笑:“难怪荆纮对她喜欢不起来,还总是忍不住抱怨几句。她若是大度重诺些,奴家就是帮她一把又何妨,可偏有人总爱自作聪明,活路不走,偏走死路。”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