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下,掩去面上的表情,缓缓道:“这是什么?”
古恩道:“这是伊莲娜殿下的信物。”
“大约在十多年前,伊莲娜殿下曾经遭贼人绑架,”他说,“当时她被一路带到帕托城,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她有了身孕,我们宪兵队寻过来之前,她已经将您生了下来。”
“我们原本想将两位都带回去,但那时帕托城刚好遇上灾兽暴动,在混乱中,我们就和您失散了,”他目露遗憾,“之后数年,我们一直寻您未果,在这期间……您可能就流落到了外城区。”
“伊莲娜殿下也为这件事操碎了心,她如今身体堪忧,有一大半是为您操劳出来的。”
桃刀低下头,看向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面容温和,对她露出柔软的笑容。
桃刀愣愣盯着她,许久,才低声道:“是吗……?”
她从懂事起,就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
在弱肉强食的外城区,一直是哥哥在保护她。
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她的母亲还活着,并且想要带她回去。
明明……在她艰难生活了那么多年后。
桃刀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就算我和她失散了,这么多年,她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古恩一愣:“什么?”
桃刀紧紧盯着他,双眸通红。
“我被外城区的小孩欺负,被骂没有娘的杂种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哥哥和我找不到食物,被迫去捞垃圾桶的死老鼠时,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们两个挤在下水道,恳求路人施舍一块棉花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到最后,她几乎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般,嘶吼出声:
“哥哥离开我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
哥哥说,他要去打工,去寻找能让她幸福生活的地方。
他说,内城区有吃不尽的食物,有温暖的被褥。
他还说,从此以后,她不用再和人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打架,也不必再用破了一半的瓦片当武器。
可是,可是他没有回来。
只剩下她一人留在原地,空余一抽屉的明信片。
桃刀咬紧牙,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走了?
所以就像那些外城区的人所说的,像她这样的贱种……只会被抛弃吗?
古恩迟疑地看着她:“殿下?”
桃刀用力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双目猩红。
“你走吧,”她冷冷道,“我不信你。”
古恩一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