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的时候还是想去天台上看月亮。嗓眼苦涩,时卿顿了顿,两只眼睛红得厉害,可是倪喃我看不到月亮了。
从你走的那天开始,就没有月亮了。
你悄无声息地离开,也带了走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源。
有些人原本是可以容忍黑暗的,如果他不曾见过月亮。
时卿双手抵在额头上,胸腔内发出声深深的喘息,有些颤意在耳边轰鸣。他半敛着眼皮,心脏拧得抽痛。
声音断断续续,用力维持着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怎么还不回来。
你怎么敢怎么敢不回来。
行尸走肉的三年,时卿的生活好似机器在运转,唯一能够支撑他继续下去的动力是,觉得倪喃可能会回来的那股子念头在。
每一天他都在拼命想要忽视那种钻心的痛苦,每一天也都在耗着那最后一点念想过活。
工作是他生活的全部,等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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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旅行到底是没进行下去,倪喃出门一趟,回来光荣负伤,还顶着两只红肿的核桃眼,把虞穆尔吓得够呛。
然而东问西问也没问出个结果出来,倪喃只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便没了下文。
前几天给Moon的供稿终于完工,倪喃又闲了下来,干脆就在公寓里躺平。临近毕业的虞穆尔杂事堆积如山,却仍不忘每天学校公寓两头跑,一边递交毕业材料,一边照顾倪喃。
过上了每□□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倪喃还不忘调侃,虞穆尔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又帮她揽活儿,又每天想着帮她这个小破屋买这买那,现在脚扭伤了更是伺候得没话说。
每到这时,虞穆尔总会皱着眉凶巴巴道:是你欠我,最好给我长两斤肉还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倪喃还参加了虞穆尔的毕业典礼,她和倪喃商量着去周边某个小镇绕一圈儿来段毕业旅行,好弥补当初草草收场的遗憾。
然而夏末降临,旅行的目的地还未选好,一通电话打破了平静。
和三年前在栖坞大学操场上一样,是串陌生的数字,声音并不熟悉,却是一样的严肃。
三年前,倪志成捅人的消息让她的生活再一次天翻地覆。
而这一次她收到的,却是倪志成的死讯。
死于心梗,人没救过来。
他早年酗酒,常常喝得不省人事,甚至有几次和人拼酒喝进医院还是倪喃去付了医药费。
把酒当饭吃,他的身体早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