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轮椅早就放下了刹车,还坐着个大活人,那里有这么容易踢得动。
时卿侧目瞥了眼,穿着单薄的倪喃撩了被子伸了条腿出来,裤脚因为她的动作而搓上去了大半,露出半截小腿肚。
轮椅那样的材质,不冷才不正常。
还真是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
倪喃正挣扎着,突然感到皮肤上一阵凉意。腿上的动作被阻,无法继续。
时卿握着倪喃的脚踝,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让她没法动弹。他强按着那节细瘦的踝骨,将它往里推,然后扯了条被子盖在上面。
温暖再次覆上来,倪喃踢了两下,没踢动。
只见时卿慢条斯理地把人裹了个严实,抬眼道:小心再着凉。
尾音还未落下,喉咙一阵酥痒,时卿的手虚拢掩在唇边,低头咳嗽了两声。很轻的两嗓子,在这个时候却莫名暧昧。
倪喃看着时卿片刻,突然就没了什么脾气,还有些想笑。
看来昨天的感冒,还传染得很成功。
稍顿,时卿又补了句,再着凉,就把你裹了扔出去,省的祸害别人。
音色很沉,有股微冷的磁感。特别是最后几个字,倪喃很难不想到他是在指什么。
空气静默了几秒,倪喃突然笑了声,双手往后面一撑,身子后靠,只祸害你一个的话,也算慈悲心肠了叭。
因为感冒,倪喃说话时加了些鼻音。眼睛微微弯起,像两个小月牙。她看着时卿,眼神透亮,甚至会让人以为她是一本正经。
然而时卿心里清楚,眼前这个没良心的估计又在使些捉弄别人的招数。
虚情假意也好,捉弄调侃也罢,偏偏时卿照单全收。
行。时卿凝视着她,眼神情绪不明,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来了句,想慈悲就慈悲到底,你最好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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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喃请了整整一周的假,每天待在别墅无所事事,似是要等着生根发芽。
只不过这段日子的别墅意外热闹了不少,江兆和杜原突然暴发户似的往别墅里买了好多东西,一整箱一整箱地往屋子里搬。
好几次倪喃从楼上下来,都能看到新的未拆封的纸箱子累堆起来落在墙角,颇有股要搬家走人的气势。
当倪喃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楼下传来叮叮咣咣的动静时,她终于没忍住好奇跑了下去,从楼梯上看过去,发现江兆和杜原两人正扒在梯子上拆客厅的吊灯。
几个纸箱大开着,原来都是各式各样的顶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