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回过家了,今天凌晨回来了一趟,不出意外,看这样子应该是白天又跑出去找人喝酒了。
倪喃没有叫醒倪志成的打算,她推开房间的门,步子却停了下来。
屋子里一片狼藉,衣柜门大敞着,衣服扔了一地。就连柜子和床褥都是被翻过的模样,枕头套被人拆了,衣服的口袋外翻,书包也胡乱掉在床边。
不知道的,会以为是进了贼。
倪喃在门口站了会儿,没有动作。
整个房间里,最值钱的要数那个已经变得晃悠悠的书桌。仅仅是因为,那张桌子的抽屉里放着两百块钱。
这是倪喃打算用来交水电费的,如今也被人抢了个干净。
半晌,她扭头看了眼身后睡得不省人事的倪志成。那个时候倪喃在想,如果他能一直这样睡下去,也挺好。
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倪喃的胃有些抽痛。房间桌子上还放着半颗切好的苹果,那是她早上出门时留下的。苹果肉已经泛了黄,看起来蔫巴巴的。
倪喃疲惫地坐在床上,也不挑,拿起苹果就啃。
口感并不好,味同嚼蜡。好在,尚可以裹腹。
丢了苹果核,倪喃呆坐着沉默了几分钟。这里隔音差,窗外隐隐传来隔壁家小孩儿的哭闹声。她站起身关了窗户,耳根子总算清净了点。
床底有个不大的行李箱,被倪喃拖出来的时候上面还盖了层灰。倪喃没闲着,很快开始忙活起来。她把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东西少,行李收拾得利索。
倪志成醉得昏天黑地,对于倪喃的离开丝毫没有察觉。
深秋的栖坞寒风逼人,倪喃拖着行李箱走在偏僻的巷道上。好容易走到公交站牌,她把行李箱放在一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银行卡里的三位数余额少得可怜,学校发的助学金还剩下最后的113块。倪喃留了3块的公交钱,剩下的都给倪志成转了过去。
[就只剩这么多了,别来烦我。]
她拉了拉身上的外套,曲着身子蹲在路边。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打在她脸上,没一会儿又熄了屏。
反反复复了几次,倪喃还是拨通了电话。几声拨号音后,对面接了起来。
喂。
包住这事儿,还算数吗?
对面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有回音。
当然。
那,今天晚上可以吗?
又是几秒的沉默,在倪喃以为要被拒绝的时候,对方开了口。
可以,茵北路28号,这就是你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