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什么也做不了,那就配合。
人群里有细微的动作,沈青黛随意抬眼。
倏然愣住。
拎着狙击枪从警方人群中穿过,走到柱子身后的男人。
是贺焰。
虽然和特警穿着一样的颜色,但他这一身是私服。
短袖、工装裤、马丁靴。
是今天来接她,跟她一起吃饭,陪她外公和妈妈聊天的衣着。
她忽然想起,两个小时前,她因为被踩到尾巴,不太高兴地给他甩了门。
甩什么门啊?
生老病死,意外灾害,时刻潜伏在生活中,有话就该好好说。
她就是,太在意了。
不适应的情绪冒出头,太在意,想逃避,觉得被钓只是被钓,没有半分真心可言,也不想付出。
她还没想好,也没做好面对的准备。
穿着私服,贺焰并不引人注目,歹徒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近乎失控。在谈判手同歹徒交涉时,他绕到柱子后面,架枪,趴下。
透过狙击枪准星,他清楚地看到沈青黛脸上的表情,也猝尔同她对视。
她神色平静,眼睛里也是波澜不惊,沉静地盯着他的枪口。
她视力很好,所以他知道,她不是无意识地瞟到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在跟他说,她没事,别担心。
看了眼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刀刃紧紧贴着她的肌肤,鲜红的血液已经渗出一些,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贺焰的心沉了下去。
指尖微微蜷缩一下,舔了舔唇。
他紧张了。
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伸手扣在扳机上,锁定嫌犯,为预案工作做好充分准备。
来的路上,收到分局消息,必须保证人质绝对安全,必要时候击毙嫌犯。
如果嫌犯松口,皆大欢喜。如果嫌犯做出任何伤害人质的举动,他这枪子弹,要打出去。
人质。
沈青黛。
他很难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可当他到了桥湾站,亲眼看到的时候,向来冷静沉稳,还是乱了。
突然。
嫌犯叫喊几声,挥舞着手里的刀企图伤害沈青黛。
贺焰猛地扣下扳机,子弹“咻——”的一下飞出去,擦过沈青黛的左耳,精准击毙嫌犯。
利刃随之掉落,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所有禁锢都松散开来。
沈青黛只觉得脖颈和耳朵泛着热和疼。
抬手轻轻摸了摸脖颈,还好,只是皮肉伤,她没感觉疼。倒是耳朵,被子弹擦过,像灼烧又像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