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离得不近,他听不到白梅与妹妹的交谈,但大致也能猜到说了些什么。
也好,他不好开口问的那些,就由妹妹帮忙就是。
郁白梅适才还汹涌若波涛的心境如今已经渐渐平复下来,她一面揉着面,一面跟寻月棠道:“刚刚说的那话,我就当没有听见,不要作数了。”
“为何?”
“棠儿,你哥哥三十刚过便升任副总兵,这是年轻有为,而我二十八岁还未定亲,是老姑娘了,配不上。”
“这还不都是因为他才耽误的?若他肯走仕途,安安分分地考功名,那我小侄子大概都已考过了童生。但这么些年他都没有再找,可见心里是有你的,你也知他,认准了的事儿,就不会轻易改变。当年从戎是如此,现在铁了心要娶你,更是如此,莫怕。真说配不上,那他甩手多年,家里承你照料,也是他配不得你。”
郁白梅无处反驳,叹了口气。
二人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寻月棠说了自己被掳后阴差阳错被救、开店后又阴差阳错重遇谢沣、如今心意相通的事,郁白梅总算露出笑模样,“难怪你说他连定北王都不服,有你这层关系在,是该有恃无恐。”
“那时候我天天盼着他俩能动真格地打上一场,看看谁输谁赢,可惜俩人总暗着较劲,到底不遂我愿。”
“你这丫头......”
郁白梅笑着点她脑门,而后开始和麻酱汁。
寻月棠凑过来,“姊姊,让我学学,我之前也曾做过麻酱千丝饼,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她顿了顿,“若你与我哥哥在一处了,我就做给三哥吃,若你就是不肯点头,那我哥哥以后想再吃这口,可就难喽,我作为妹妹,总得给我那可怜的哥哥留下条路。不过,白梅姊姊,你真的不要答应我哥哥吗?”
郁白梅声如蚊呐:“也不是这么个说法......”
“那就成,”寻月棠窃喜,从俩人方对上眼那一瞬,她便知此事有门儿,果真不出所料,“姊姊,你接着说,这麻酱汁子都要拿什么和?”
“麻酱、香油、酱油,”郁白梅手下动作不断,和匀递到寻月棠面前,“闻闻,是不是这样?”
寻月棠凑近扇闻,点头,“我说怎么做的都不如你做的香,原是我忘了加香油,本来也是想加的,但又琢磨着已经用了芝麻酱,还加什么香油?”
“现在的麻酱大都是花生与芝麻磨到一处的,单加的话,香味不够。”
“唔......”寻月棠点头,紧接着看着郁白梅先将面剂子擀成一整面薄饼,后将麻酱汁子倒上,大约是有些日子不做了,她手头没有合适的毛刷,就用的勺子,竟也涂得很利索。
随后卷起、封口,搓做长条,又切开,再并起来,如此反复几次,估摸着层数够多,才真正切做了剂子,拧着按平后擀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