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己会忘记剧情,寻月棠一直在册子上记录并梳理时间线。再对照当今发展,发现轨迹偏移,许多事情都与原书不一样了。
比如,贺峤前年年底该登基、三月陆见瑶得知真相跳楼自戕、五月贺峤派人为三哥下毒、十月底该命凉州出兵与北狄对战......
“姑娘大概是想问,事情如何会变成这样罢?”郑从拙低头瞧着手里已然不烫手的茶盏。
寻月棠苦笑点头。
她不是质疑郑从拙的判定,她只是还存着一丝侥幸,便像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觉得若是一直拖下去,许那贺峤,就会歇了置三哥于死地的心思。
“这一世出现了许多变数,你与我的出现算一个。但从拙私以为,可能最大的变数是安乐侯。”
“安乐侯怎了?”
寻月棠还是有点关心这个人的,毕竟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三哥的父亲。
“安乐侯上一辈子被贺峤救下,这辈子真的病死在了登州到幽州的路上。上辈子,是安乐侯先发现贺峤与陆见瑶的事情,而后禀给一直在行宫照顾太上皇的太后,之后才闹到陆见瑶跳楼自戕。”
寻月棠又想起谢沣所说的太后与安乐侯的那些首尾,心里感觉怪异,但具体如何,却说不出来。
只问了句,“而后呢先生?”
“据我所知,陆见瑶在登州受了惊,又被陆远道之死刺激,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虽在贺峤的保护下好了许多,但去岁小产过一个孩子后,情况急转直下。”
寻月棠突然有点同情陆见瑶,按照后世的研究来说,小产大约也是因为他俩是亲兄妹,胎里就有问题。
“那他今岁为何会行动呢?”
“因为陆见瑶又遇喜,眼下他志得意满。”
郑从拙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寻月棠最后一丝侥幸,“宫中已在选拔厨师侍女,名单与上一世无异。若无别的变故,该就是往凉州来。”
寻月棠苦笑,“先生,月棠该如何做?”
郑从拙道:“月棠姑娘也无需太过慌乱,从拙只是得了消息来与你提个醒,从幽州过来起码还要有半个月,谢将军那边定也会有所防备,到时若需要姑娘帮忙,从拙再来。”
“好,”寻月棠苦笑着应,“先生,店里备了家乡小吃槐花饼,您稍候,我很快取来。”
“多谢。”
推门出来,寻月棠推开隔壁雅间,蹲到门后就哭出了声。
一边哭着,一边还在安慰自己:不怕,这一世已经好很多了,三哥绝对不会输的,现在哭什么呢,提前哭下,没得惹晦气......
这一年里生意发展快,遇见的糟心事也是格外得多,她已经学会了开导自己。
寻月棠很快起身,对着雅间里的铜镜擦净脸上泪痕,下楼去厨房端了槐花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