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不久便找上门来, 说是已找好了三家铺子,请寻月棠实地去瞧上一瞧。
来的房牙子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哥,名叫钱英, 热情得很,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给寻月棠二人介绍:“上了酒桌, 那我们东家与李老大就是把兄弟, 李老大的妹妹就是咱们东家的妹妹。二位小娘子放心,咱们给寻的都是好房子,房东好说话、房子干净整洁, 从没出过腌臜事儿。做生意嘛, 该有的忌讳咱们还是晓得的。”
“多谢小哥,”寻月棠笑盈盈听他介绍, 半天才插得上句话。
每每路过街巷, 钱英都认认真真给她俩介绍, 何处的东西便宜、哪里的吃食干净, 寻月棠不太擅长记人名地名, 便悄悄嘱咐阿双好生听着。
说话间已经到了第一间铺子, 钱英掏钥匙带人进门, 介绍道:“这爿原是个肉铺, 地方大、也便宜,上一任铺子租户家中老母身体不好, 便回乡讨生活了。”
寻月棠与阿双绕这铺子转了一圈,前店后舍的格局, 后院两间屋倒刚合适她俩住, 只是前店太脏了, 血油将黄土地都压实了, 墙上也是油渍麻花。
若是在后世, 这绝对能泼出满墙满地的鲁米诺反应,看多了刑侦文、又见识过三恶道的寻月棠当即摇头,“钱小哥,咱们先瞧瞧后面的那两处吧。”
第二处放在后世就是开发商所说的“黄金铺面”,钱小哥不遗余力地介绍它的好,甚至不惜拉踩已经被放弃的第一处:“小娘子你看这一处,正处在壅城的中心,前面一条街便是咱们的凉州牧府,一天十二时辰都有兵丁巡视,比前面城南那铺子安全得多,显贵扎堆,生意也好铺开些,隔壁便是谢府,住的是咱们凉州地界上的平北王。”
寻月棠进门前堂后院转了一圈,这铺子干净整洁、装饰典雅,确实非常适合她定位中高端的食店之用。
可一听租金,她与阿双就傻了眼,慌忙摆手:“小哥,不怕你笑,这实在有些太贵了,我等万万消受不起这般皇亲国戚落脚的高贵地处。”
大约这地给的牙保钱不低,钱小哥还又努力争取了一番,实在是见寻月棠心意已定,才又叹着气带她二人去了第三处。
第三处落在城西,离州牧府就远了些,虽也是前店后舍,地方却小,离着四方胡同不远,上一户做脂粉生意,后来生意做大便换了门头。
“小娘子,这里是蛮好的,”钱英有些支吾,“可就是一点,离勾栏地太近,于此处做买卖怕污了你小娘子的名声。”
寻月棠听了没做声,半晌问了租价,将这铺子前前后后转了转,又问阿双:“可喜欢这处?”
阿双坦然一笑:“价格公道、面积合适,意头还好,我觉得挺好的。”
寻月棠点头,冲钱英笑道:“既如此,那就麻烦小哥明日将房主人约上一约,咱们尽快签契书。”
她二人如今还是住在客栈,比起租屋可就贵多了。
就这样,二人就定了这间,隔日签好契书、官府备案后便开始在各个市场穿梭,先将后院卧房整饬了出来,从客栈搬了进去。
整好后院后,又开始在各个市场穿梭,买桌凳、购碗碟、订牌匾,甚至还雇车到城郊处约了菜农、肉户。
此前在登州时,二人俩月也穿不坏一双鞋,如今来了凉州,尚未满一月,就都已换了新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