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谢家与京中旁的世家贵族不同,家风最是清正谨素,只怕在挑选家妇时会苛责。林轻染最是受不了管束的性子,思及此,林氏又消了心中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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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年二八,皇帝在宫中设宴,文武百官及诰命夫人皆入宫赴宴。
宴上,宫女端着菜肴美酒鱼贯而入,沈听竹提起面前的酒壶自斟了一杯,薄唇才贴在杯盏上,他的眸色便沉了下来,是水。
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阿姐的意思,沈听竹抬了抬下颌,漫不经心的反扣杯盏,起身走到殿外。
坐在皇帝身侧的沈蓁见他离开,不由的颦起眉心,脸上凝起一抹忧色。
沈听竹站在白玉雕栏前,凉风吹在身上,他静静望向浓沉的夜色,慢捻指间。
“世子怎么不进殿?”
听到声音,沈听竹回头过,笑道:“谢大人不也在此。”
谢淮是不喜应付那些阿谀奉承,出来透透气,他与沈听竹并肩而立,沈听竹身型虽清瘦,可竟隐隐比谢淮还高了点。
谢淮问:“世子近来身子可好。”
沈听竹暗自算着这是今日第几人问他这个问题,轻扯嘴角:“尚可。”
话落,他闻到了淡淡的崖柏香。
沈听竹侧目,浓黑的眸中暗含审视,那日林轻染身上的便是这个味道。
祖母寿宴时的蹊跷,谢淮也曾去过江宁,巧合一旦多了,那就不是巧合。
谢淮敏锐的回视,却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沈听竹笑容浅浅,“还未恭喜谢大人升做大理寺少卿。”
谢淮也笑着回道:“世子客气,改日我去府上拜访。”
谢淮最厌恶结党营派的那一套,像沈听竹这样没有被官场污浊的君子,他反而愿意去结交。
“恭候。”沈听竹再次眺望向远处的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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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时候热闹,几乎每日都有客来侯府拜访送礼,沈听竹少不了要接待,林轻染一直也没机会带雪团去远松居。
到了初三,莫辞才来请她过去。
“表哥可算有空了。”林轻染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说话时语气里带着的埋怨。
放做从前她一定是不敢的。
沈听竹看着她在一旁逗雪团,不紧不慢地解释,“今日是谢大人来小坐,才耽误了。”
林轻染听见他说谢大人,微微抬了抬眸,不知道他口中的谢大人是不是谢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