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笙吃着粥,她一抬眼,正要说话时,也见到崔思道眼底也有青色,且他唇色泛白,好似缺了血色一般。
想来,师兄昨夜也没有睡好。
她点点头,关怀道:“雨声有点吵,师兄也没睡好吗?我看你面色有点不太好,要不你去请个御医来给你诊个平安脉?”
崔思道慢条斯理的喝着粥,语气平淡地拒绝了她:“无需如此小心。师妹也知道我的伤快好了,面色不好实在是因为作业难以入睡。”
他看向莫玉笙,心里十分难受,却依旧温和的问:“昨夜师妹同我说,你已有了心上人。不知道那人是谁?”
那些不过是谎话罢了。莫玉笙经历了上一辈的事,她现在已经能眼神低垂,好似害羞一般,轻柔细语的撒谎:“并非我不愿意告诉师兄,而是现在我是单相思,他并不知道我爱慕他。”
她爱慕别人。
崔思道突然捏紧了手中了勺子,他脸上温和的笑意都维持不下去了。
香甜可口的米粥好似成了一碗又酸又苦的浓醋,喝一口就让人想要作呕。
莫玉笙没再听到崔思道说话,她不由抬头,朝他打趣的笑了笑,言语轻松:“师兄如今已有了自己真正爱慕的姑娘,理解我的心情吧?”
崔思道心里又疼又苦,他淡淡的颔首了一下,并未说什么。
莫玉笙放下了勺子,自己用帕子擦了擦嘴唇后,才同崔思道商量。
“师兄,我想先回南疆一趟。”
崔思道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想也没想就询问她:“你想自己回去?那定然不成的。”
疼痛让他指尖有些控制不住的发颤,崔思道不由收回手,将桌下的手用力握成了拳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身体上的不适。
莫玉笙没有理会他的反对,之继续说自己的计划。
“师兄已有了爱慕之人,想必再过不久便会娶她为王妃。我年岁也大了,一直待在府中也不是办法,而且我也不想让未来的嫂嫂误会。”
她正色看向崔思道:“所以我想回南疆去。师兄大可放心。这一路上我会穿成男装,我找好镖师护卫后,就带着红药、宝珠她们一起走。”
莫玉笙说的章程,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她一个姑娘家,就这般去离京城遥远的南疆,又在那儿隐居,他怎么想就感觉怎么不合适。
她就算平安到了南疆,万一日后出了事情,谁能为她撑腰?万一南疆一些不通教化的匪徒恶人,盯上了她的容貌,将她置于危险之中,这又怎么办?
人心易变,就算他替师妹安排了护卫,安排了奴仆,但他一走,远在南疆的奴仆难道不会奴大欺主?
崔思道只要想到师妹在自己庇护不到的时候,她可能会被人欺负,还可能会被人伤害。
只消想到其中的一种可能,他心里就涌出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无力感。这种感觉甚至比起死来说,还要让他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