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诚心道歉,老者脸上露出几分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背着手走远了。
等他离去,年轻学子才问道:“这位老先生是什么人,也是来这里看书的?”
旁边一人十分惊讶:“你都来了好几天了,竟然不认识他?”
“这......我每日只顾读书,从不关注身外事,烦请顾兄告诉我,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吧。”
“他就是咱们馆长啊,张承望张老先生,你就算不认识人,名字总该听过吧,他的弟子你肯定也知道是谁,就是林状元,现任大理评事的那位,整个大黎应该找不出一个不知道他的人。”
“竟然是张老先生!”年轻学子惊呼,捂着胸口一脸后悔莫及,“我素来仰慕张老先生,十分敬佩他的学问,来京城就是想远远看他一眼,竟然当面不识泰山,就这么错过了,还给张老先生留下如此糟糕的映像。这下完了,他肯定十分看不上我,我以后再想跟他讨教问题可就难了。”
另一位一直没开口的淡定说道:“未必,张老先生素来主张有教无类,只要是真心向学的,都能得到他的青睐,我曾远远看见他给几个学子讲一道难题,看着十分亲和,并不是那等目下无尘之人。”
年轻学子惊喜复活:“你是说,张老先生还会给这里的学子讲题?难道他不是只来这一次?”
“当然不是,他几乎天天都过来,不过每次都是拿了书就回馆长室,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没人敢轻易打扰。”
“那我得天天过来守着,只盼能等到张老先生有空了给我指点一番。”
“再别说话了,你们想被赶出去不成?”
馆内又恢复了寂静,只能听到“沙沙”地翻书声,及偶尔响起的声音极小的讨论声,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阳光洒满室内,管理的人员轻手轻脚在每个场馆内来回走动,熄灭了煤油灯,然后拿上打扫的工具,开始挨个擦拭书架上的灰尘,顺道检查有没有其他脏污破损的书本。
等到下午时分,从门外走进一个人,他没有在书架上翻找,反倒直奔二楼的馆长室。
清冷俊朗的面容引以及挺拔沉稳的身姿起一些人注意,许多人认出了来人是谁,却碍着馆里的规矩,没一个敢上前攀谈的,只是站起来远远行一礼,试图在对方那里留下点印象。
到了馆长室,林正辅敲门进去,关上门后,问道:“老师,可是有急事找我?”
张承望摘下架在鼻子上的老花镜,一点也没有早晨训斥那几人时的严厉,笑呵呵地看着十分慈祥。
“延卿来了?快坐,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着急的事,等会再说,先尝尝为师新得的好东西,这是加了牛乳和鸡蛋做成的糕点,吃着十分松软,我近来天天都要吃一块。”
林正辅看着碟子里淡黄的点心,不赞同地开口:“老师,您年纪大了,甜的东西还是少吃,对牙口不好。”
张承望仿佛没听到一般,顾左右而言他:“你不喜欢啊?那我就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