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刚过半的时候,大黎上下一秋风瑟瑟,此地却阳光明媚,日头大得晒死人。
陆大有和陆小二这两兄弟,自从撞了大运在海盗船那里捡回一箱土豆,两人商议过后决定打道回家。爵位的诱惑虽然大,但在海上飘了这么多天,他们早就没了最初的雄心壮志,只要能活着回去就好了。
倒霉的是,他们完全偏离的原先的航向,又这么漂了一个多月后,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靠岸了。
五官还能说一句端正的兄弟两,此时完全就是个野人,头发打着结披在肩上,胡子快长到胸口,衣服破破烂烂地像皱巴巴的裙带菜一样挂在身上。
这里气候湿润,植被茂密,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和从未见过的植物,两人各拿着根粗木棍当拐杖,就像从什么地方逃难过来的难民。
走了半天后,他们遇到了一群比他们还野的人,皮肤黑黄,手里拿着削尖的木棍,头上插着色彩鲜艳的鸟羽和兽骨当做装饰,下身随便围了块兽皮,也有的就这么光着坦然地迎风露鸟。
兄弟二人还没上去搭上话,领头那人就发现了他们,木棍一指,大声叽哩哇啦说了些他们听不懂的话,身后那群野人个个表情凶悍地冲着他们跑过来。
一看到这群人面色不善不善,二人转头就跑,他们常年从事体力劳动,已经算得上身强力健,但这群野人比他们更矫健,一个个手长脚长,十分迅捷地在林中奔跑,就像某些生来就长于林间的灵长类动物。
他们对地形不熟悉,慌不择路间掉下一处陡峭的山坡,后面那些人才停止追逐。
陆大有睁着眼睛躺了半晌,这才从摔得七荤八素的眩晕感中回过神来,他扶着脑袋慢慢坐起,□□一声道:“弟弟,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刚才那些人看着也太吓人了,就像会吃人的精怪一样。”
陆小二也费力地坐起身,有气无力地说道:“反正肯定不是大黎就是了,你看那些人的穿着,就像茹毛饮血的野人一样,咱们可千万别被抓住了,否则肯定被炖了吃。”
兄弟两人抱头哀叹一阵后,为今后的日子发起愁来。
后悔已经没有用了,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才能回家,怎么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们是运气好,才没有遇上大的风暴,再往回走可就不一定了,常年海上打渔的人太清楚大海有多汹涌可怖,上一刻还平静的海面,下一刻就会电闪雷鸣,飓风和海啸会将他们这艘并不怎么结实的小船撕成碎片。
陆小二从怀里掏出一个马铃薯:“都是因为这玩意,咱两才会沦落至此,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能活着回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