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她出院,被社会救济中心派来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作为大型事故中的幸存者,她可以到社会救济中心领取补助金和助学贷款。
社会救济中心为她提供了临时住处,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比江月家里的洗手间还要小一点。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圆形的通风口,里面的家具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套桌椅。
江月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狭窄到可怕的地方。
她直接裂开。
这么逼仄的空间,住在这里的人真的不会出现精神问题么?
走两步就会碰到墙壁,踮起脚尖就能碰到头顶的天花板,人真的可以在这种地方生存么?
她躺在硬邦邦的单人床上流眼泪,一直哭到后半夜半夜,整个人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
凌晨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但是醒来后只记得梦里有一双她还没来得及买的限量版小羊皮尖头高跟鞋。
她醒了,房间依旧漆黑一片。
江月以为是黑夜,揉了把脸准备继续睡,突然想起这间逼仄的房间没有窗户,于是看了一眼终端。
上午8点45分。
漆黑的房间无比寂静,只有她的呼吸声。
江月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她整个人非常丧,丧丧的起来开灯,灯光照亮了狭小简陋的房间,江月控制不住情绪,又哭出声,抽抽搭搭呜呜咽咽的蹲在墙脚哭了一会。
然后她被自己的哭声弄得非常尴尬。
这粗犷的如闷雷一般的哭声啊......
她以前的哭声是嘤嘤嘤的,女孩子的哭声都是很好听的,尤其是漂亮女孩子。
但她现在的哭声非常的......雄浑低沉 ......
这低沉浑厚的哭泣声让江月卡了嗓子,她捂着自己喉咙,像一只尖叫到一半突然被人掐住脖子的尖叫鸡,萧瑟凄凉的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抹了一把脸上纵横交错的眼泪,麻着头皮去公共洗手间洗漱。
这个世界的洗手间不分男女,只分ABO,江月拿着救济中心发的洗漱用具开始洗脸刷牙,看着镜子中那张锐气逼人的深邃脸孔,她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
说实话,用这张脸来伤春悲秋实在挺别扭的,有些人天生就长得特别坚强,你觉得巨石强森会躲在墙脚嘤嘤嘤么?这张脸就给人这么一种感觉。
江月眨眨眼,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像是轻盈的黑色羽毛上镶嵌了小小的碎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