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他终于慢慢脱掉上衣,解开绷带。
秦可想到他伤的重,却没想到他会伤的这么重。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往下坠,等谢曜彻底拆开绷带时,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泪人。
谢曜叹气,他就知道。
他上前替她擦泪:“表妹是想淹了营帐?还是敌军?”
这个时候他还在开玩笑,秦可瞪了他一眼。
不是娇嗔,是真的生气。
但她也同时回过神,擦了擦泪,像一个医者一样命令谢曜躺下,自己穿好了鞋,来到床边。
伤口要先清理,她伸手去拿那些瓶瓶罐罐,谢曜要伸手帮她。
“不许动。”
秦可的语气很强硬,可以说是命令。
谢曜苦笑,只好听从。
秦可动作很温柔,如同羽毛。
“疼吗?”
她声音带着哭腔,却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流泪。
伤口碰到泪水会感染,她不会哭。
谢曜丝毫没觉得疼,反而是酥酥麻麻的痒。他笑着摇头,秦可这才继续。
她换药的动作的确很娴熟,这让谢曜感到惊讶。
他在前线打仗几月,全然不知自己的小姑娘已经学会了这么多。
换药骑马,在他并未陪伴的那些日子里,她也在努力的朝他走来。
换好了药,谢曜抓住了她的指尖。
送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真的不疼,别担心。”
秦可忍了好久的泪才滚落下来,她带着气,不肯让他好好亲,抽出了手,侧过身子。
“我还需要上战场。”谢曜忽然道。
秦可眼睫一颤,不为所动。
“这一次,可能三个月。”
秦可慌乱抬头看他。
“这么久?”
她有些忍不住了。
“嗯。”
“所以让我好好抱一下。”
秦可哭的更凶,谢曜再次尝试去抱她,秦可一开始还在挣扎,片刻后软了身子,这人就是这样,轻而易举便戳中她最在乎的地方,她趴在谢曜肩头,无声流泪。
后半夜,两人彻夜无眠,秦可静静倚在他的怀抱里,谢曜也未再去谢择帐中,直至天光大亮。
——
新年伊始。
军中也多少添了一些喜庆的气氛,也或许是因为接连打了胜仗,谢曜特许一日休沐,将士们欢欣鼓舞,喜悦不已。
除此之外,谢曜下令军中伙房按照平日双倍的菜色准备除夕夜的饭菜,伙房里也是忙的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