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岁哦了声,捧着手中已经灭了的魂灯,又看了看张扬出场的陈邵九,颇有几分疑惑,“哪里出错了么?”
怎么人没死,灯就灭了?
裴湮:“已经死了。”
她抬头望裴湮,潋滟眼眸漂亮极了。
裴湮忽然生出一种亲吻她的冲动,但刚刚的举动已经坐实谣言,若是再过火,可没会惹恼她——
生气了还要哄。
麻烦。
裴湮只得歇了这个心思,温润解释:“陈邵九已经死了,此时是靠蛊虫吊命,能活到你为他收尸。”
他吊着这口气。
恐怕也是为了等郁岁来帮他收尸。
郁岁望着熄灭的魂灯,唔了声,“蛊虫好厉害,我也想学。”
裴湮对郁岁向来有求必应:“等回去了为师教你。”
郁岁:“好耶。”
问天宗的弟子们心思复杂。
一方面是羡慕郁岁能够得到师祖的提点,还是手把手,尽心竭力的提点。
另一方面则是,这提点的内容是旁门左道,谈不上什么正派。
——在他们看来,满身浩然正气的裴湮不该教导弟子学习这种阴毒之术。
他可是光风霁月的裴剑尊啊。
怎么能用这种邪术?
可转念一想。
郁岁的境界即便是在炼气期,也修为深厚,堪比大乘后期,于修为一事上,教导已经不再重要,反而更加侧重机缘。
——飞升一事,讲究运气。
陈邵九忽然笑了两声,“跟这个狗东西学什么蛊虫,不如跟陈某学学,也好早日解了身体的毒。”
郁岁不开心了:“你怎么见面就骂人?不可以好好说话嘛?”
陈邵九茫然:“我骂人了吗?”
郁岁:“……”
她静静望着陈邵九,两秒之后,开始拔刀,“左右都得收尸,不如我杀了他,然后收尸。”
知易忍不住说:“这便是你丧葬阁的行事准则吗?杀了他,一死百了,那雁城百姓呢?”
了之安抚知易,“别激动,知易施主。”
“阁主中了裴剑尊的毒,满心满眼尽是裴剑尊,自然是要维护的。”
他感叹说:“若是贫僧心上人被骂,贫僧也会如此愤怒。”
随后话锋又一转。
“况且,阁主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拔剑也只是发泄一下心中怒气,未必会置人于死地。”
了之语速缓慢,但却没有给人插话的机会。
知易原本那些话迁怒颇多。
原因自然是因为向来崇拜的师祖形象破碎。
此时被了之这么一说,颇有几分下不来台,一时羞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