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聂怀嵘说:“我说过了,我有钱的。”
席云素这才回过味来了,聂怀嵘不从公账上取银子不是他对银子不感兴趣,而是他自己有小金库。
成亲六年,她居然不知道他有小金库?
虽然她是从来没有亲口问过,可她是看在聂怀嵘衣着寒酸,以为他没银子,怕伤了他的自尊而不问的,可他竟是一点信都没有透给她过。
席云素心里憋屈,本想生气的,细想又觉得不对,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她父皇赏赐给聂怀嵘的金银珠宝和地产田庄的,都是入了国公府的公账的,他自己不是泡在大营就是在鸿胪寺办公,他从哪弄来的钱?
这勾起了席云素的好奇心,“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聂怀嵘没想隐瞒,直言道:“十五岁时,我因闯了祸,被父亲贬到平昌郡当守城兵,在那里结识了叔郓和大聿,也就是我的军师和副将,平昌郡待了两年多,我们三人攒了不少银子,后来他们二人随我从了军,钱一直归叔郓管,每年都有分红,这么多年下来,应该有挺多的,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数目,殿下若想知,我一会将库房钥匙和账本拿给殿下。”
“不用了。”
席云素随即拒绝,她又不是他的夫人,要他的账房钥匙做什么。
她眼神扫过聂怀嵘手里的木箱,听他这意思,他手里的银子还不止这么点,席云素有了兴趣了,他们在平昌郡是做什么生意的,看起来挺能挣钱的。
银子不嫌多,聂怀嵘的态度也好,她就想打听一下,“你们当年是做什么行当攒的银子?”
小公主满脸好奇,聂怀嵘嘴角上扬,她对他有兴趣是很好的,他将木箱放在席云素的手边,接着坐在了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回答她的问题。
“挺多的,最开始是叔郓出的主意,他记性好人又聪明,他带着我跟大聿到赌坊赌钱,他负责赢钱,我跟大聿负责打架,那时候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每天都能打架,我就一直跟这俩兄弟合伙了,后来平昌郡的所有赌坊都禁止我们三人进入,没架可打,平静的守城的日子不好挨,我就继续拉着他们兄弟俩入伙,又带了一批一起守城的兄弟,在平昌郡到处扫匪,从那些山贼土匪的贼窝里得了不少金银珠宝,银子就是这么来的。”
他说完,席云素都惊呆了,这不就是黑吃黑的行当了吗?
她与他相识这么多年来,还从来不知道聂怀嵘有那样的一面,她看到的聂怀嵘从来都是稳重少言的,严肃且较真的人。
从来不知道他还是个好勇斗狠,争强好胜的人。
多年的夫妻生活,她跟聂怀嵘是相处了个寂寞吗?
伤感难受交织在一起,残酷的事实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连聂怀嵘的过往,他的本性都没有得到过。
她唯一所得的就是一副空壳的聂怀嵘,真有够悲哀的。
席云素嘲讽道:“你藏得真深,本公主竟是半点也看不出来,你是会做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之事的人。”
当一个人在乎另一个人时,他便能很快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出她的生气与低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