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关押着皇后的主殿。
夏英示意了门口的侍卫将门打开,便跟着二人一同行了进去。
阳光透过门缝洒进了布满灰暗的室内,主殿的厅堂内散落了一地狼藉,有打翻的食物,还有碎了的茶杯,屋子里的桌椅也东倒西歪的,上好绸缎制成的布帘被撕下了半边,整个屋子看不出半点从前的华丽富贵。
燕辞云伸手护着祁懿美,带着她小心的避开了地上的碎片和脏物,行进了内室。
内室到底是休息的地方,比厅堂内要整洁几分,宽大的雕花木床上,一个女子发髻微乱,身上披着的华服脏污着,听到外间传来动响,动也不曾动,只是大声斥道:“都给我滚!你们谁也别想瞧我的笑话,滚!!”
皇后如今落魄,许是为了维护那份仅有的自尊,抗拒着所有人接近。
祁懿美心中暗里叹息了一声,怪不得屋内如此脏乱,原来是她不肯让旁人进内。
“皇后娘娘。”
闻听到燕辞云的声音,皇后终于微微的动了,鼻腔里冷哼了一声,移过了视线,道:“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我不曾做过,你若不怕后世骂你为了权势陷害嫡母,尽管定我的罪便是。”
燕辞云并未着恼,在屋内站定,平和的道:“皇后娘娘做没做过,想来自己心中自是清楚的。只是我虽非皇后娘娘亲生,这么多年,却也算了解您的性子,这般恶毒之事,娘娘也不过是为人所利用。我不懂,娘娘为何不将幕后主使供出来,娘娘伴驾几十载,又育有皇子公主,如今不过一时踏错,若娘娘供出主使,自然理当从轻处理。”
皇后低沉的笑了笑,道:“我不曾做过,何来主使。本宫不愿看见你,不必多言,速速回吧。”
“皇后娘娘。”
这声音柔韧动听,却又带着几分熟悉。
皇后目光微怔,缓缓移了视线,这才注意到燕辞云这次来访还带了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
之前燕辞云带着宠妾到祁家贺喜的事传得人尽皆知,皇后几乎是立即便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可是一个宠妾而已,燕辞云把她带到这来做什么呢?
“我随太子殿下过来的路上,看到了琼月公主,她跪在了殿下的身前,哭着哀求他可以放了您。”
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女儿,皇后心中一紧,目光闪烁着,避了开来。
“公主是那样骄傲的性子,如今,却为了您向他人下跪,泣不成声……还有四殿下,眼下病着,没了妻子,正是需要娘娘的时候,娘娘只要一句话,供出主谋,虽然罪行不能尽免,可太后和陛下定会从宽处理,娘娘真的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罪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