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仪连忙复又躬身,应声道:“是,大人。”
“你喜欢本大人吗?”
冯仪抱着托盘的手紧了紧,暗里瞄向了榻上的人。
桓亦如此时已经微微起了身,侧卧在榻上,一支手臂支着身子,乌黑的头发洒在榻间,更衬得他肤白唇红,仿佛是民间故事里吸人血的美艳妖怪。
如果他真的是一只艳鬼,凭着这副容貌,也定能令许多人为他甘愿赴死吧。
她在桓府已经很久了,桓亦如取消了与她的婚事,却也没亏待她。
他既没有将她抛之脑后,却也谈不上亲近,她像是他放在院子里的一个饰品,一处景观,一个玩物,按着他的要求打扮着,在他有心情的时候,会来看她几眼。
今日桓亦如问出了这样的话,她本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让她试着去打动他,可不过短暂的一瞥,她的心便凉了个彻底。
明明是含着暧昧和柔情的话语,可这个人说起来,面上却无一丝情意,除了眉宇间隐隐带着的几许困惑,便只有淡漠。
“仪儿自是心悦大人的。”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心悦于我呢?”
冯仪一双眼带了些动人的羞赧,柔柔的道:“仪儿自见了大人,眼里心里便都是大人,一心只愿大人安好。”
桓亦如眼中闪过些许失望,似是觉得没了兴致,淡淡的道:“下去吧……”
冯仪低了头,默默的退了下去。
桓亦如执起小案上的酒,忽的轻声笑了。
喜欢……吗?
京城,丞相府邸。
燕辞云缓行出了祁丞相的房间,抬头看了看晴朗无云的青空,阳光明媚的洒在他清逸的面容上,却照不进他眼底里的一片暗淡。
平定西境之后,他来到了祁府,就在刚刚,祁丞相给他看了祁懿美最后的几封信。
望着那陌生的字迹,陌生的语气,他的心底里,揣着一个自己也不愿意去面对的疑问。
她的每一封信,都只寥寥数语,自始自终,都不曾提起过他。
他不相信她真的已经狠心的将他忘却了。
更多的可能,是祁丞相为着怕他看出破绽,故意让信上的内容尽量简短,并且避开了所有与他相关的话题。
其实,很早以前,他便隐隐对祁丞相的话产生了怀疑,只是他一直拒绝去想这种可能。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疑点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