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有刺客的事还无法同他诉说。
咬了咬牙,祁懿美伸手拉住燕辞云的袖口,满眼恳求的道:“殿下,我真的很难受,四殿下的寿辰,我、我不敢一个人回去,我怕得罪了他。殿下就看在这些时日我在殿下身边还算尽力的份上,帮帮我吧,就说是您有些不适,我们快些一同回去吧。”
燕辞云担忧的目光在祁懿美的身上扫了一圈,似是有些为难,因着饮了果汁而异常红润的小口微启,欲言又止。
“四皇兄并非这般小气之人,只是这场宴席是父皇点名要我来参加的,如今才刚开始上菜,我便要走……”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句子倒像是被他吞没在那张红红的小口里了。
微垂了目光,他带了些无可奈何,道:“唉,罢了,就依你吧。”
许是祁懿美满心的担忧害怕令她的面色过于苍白,看着倒的确是十分难受的模样,燕辞云终归没能忍下心来派个宫人送她回去。
祁懿美本以为他解释这一番这是要拒绝了,没想竟会答应她这样略显不讲理的要求,心下大石终于落了地,一边不忘继续装着病弱一边急急的道:“那、那快赶紧走吧。”
燕辞云起了身,伸手理了下金色锦袍的衣摆,便要朝上位的皇帝走去。
祁懿美心中的惶恐依旧未减,目光在席间环视着,警惕的望着在场之人。
也许是燕辞云忽的站起了身更加显眼而利于下手,祁懿美竟是一眼便瞧见了十几步距离处一个假装在倒酒的宫女,面色惨白的放下酒壶,伸手摸向了袖中。
一瞬间,祁懿美的脑中闪过许多念头,而最清晰的一个,便是她一定要阻止这一切发生。
她仿佛看到了这个和她相处了几月的漂亮而身弱的孩子,痛苦着死去的画面。
她来不及深想,身子已然动了起来。
燕辞云刚迈了一步,忽觉身后一阵推力,随后他略显狼狈的跌在了地上,饶是地上铺了上好的地毯,膝盖和手肘上依旧火辣辣的疼。
一个柔软的身子伏在他的背上,燕辞云目光中含着几许惊诧,凛着一双美目起身朝后望了去。
是祁懿美。
她静静的躺在他的身后,像是一片飘落的花瓣,柔软而纤弱的依在地上。
祁懿美的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微蹙着眉,似是极力忍耐着痛楚,胸膛起伏很大,呼吸显得有些吃力。
她肘部上方的大臂外侧,是一支约半尺长的精致小箭,殷红的鲜血已然顺着伤口在她的袖子上晕染开来,像是一朵鲜艳的梅花,而她却仿佛已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燕辞云呆滞在了当场,怔怔的望着身侧躺着的人,好似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又好似是过于惶恐,忘记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