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这也就是自家小娘子,换一个人这般使唤他试试……
夕阳慢慢消退,夜凉如水,月牙渐渐露出云层。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晨曦间,院落里传来扫帚掠过地面的声音,声音轻如落叶。
可稷澂睡得轻,几乎在外面稍有动静时,便睁开眼眸。
昨夜小娘子的梦呓少了很多,都是一些同夏苋比美,大胜后得意的笑声。
咯咯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学母鸡下蛋呢……
稷澂无奈的笑笑,将小娘子身上的被角都帮着细细地压严实。
可不能漏风,冻着她……
他利索的洗漱好,习惯性的在冷风凛冽中打了一套拳。
因为少了小娘子的欣赏,他的动作也简化许多,自然而然的省略了那些花样子。
待他筋骨通透,浑身微微发热,便走出大门,在泡子河的河畔跑步。
出早市的小贩们已经出摊了,他们除了吆喝,还谈论起昨日画舫上的那些举子,被官兵带走的场景。
不止是这次会试的考官们人人自危,就是那些沾亲带故的人,都恨不得离这事远远地。
小贩口中还谈论起曾经的那些科举舞弊官员,一夜之间抄家流放的凄惨。
在一整夜的酝酿下,舞弊大案席卷了整个燕京城,就连街边百姓也有所耳闻,且皆是面色惶惶。
稷澂早有预料,随意的听了两耳朵。
同他估计的情形差不大多,
科考一途向来是千难万险,犹如千千万万人过独木桥,有些运道好的能金榜题名,可运道不好的便只能名落孙山。
其实,名落孙山最起码还能继续谋划来年,可一旦沾染了舞弊,那便意味着学子一辈子的仕途彻底断送。
接下来,便即将要轮到带自己下狱,展开一系列的调查审问了……
稷澂跑到微微出汗,才回到小楼冲凉。
夏藕已经醒了,还犯着迷糊,抱着被子,懒懒地揉着杏眸。
寝衣宽大,衣襟微微散开,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
在稷澂的眼里,小娘子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白色寝衣,根本遮不住她的一身冰肌玉骨。
不过,稷澂不敢多看,担心会被小娘子教训,说他不正经。
夏藕低低地垂着小脑袋,在提督大人的伺候下,换了衣裳。
待稷澂将温热的帕子,敷在她的小脸上,她那迷糊劲儿才将将地过去。
忽而,她发现提督大人有些不大对劲儿。
“夫君,有话要说?”
“差不多今日我就要被带走审讯,娘子在家凡事多小心。虽然岳父说话不怎么讨喜,但毕竟才学渊博,若是有什么事,便先询问一下岳父才是。”
稷澂深深的望着她,一道赤红的朝霞投入他的眼眸,眼底好似缓缓流动着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