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氏踉跄起身,哭得是声嘶力竭,告状道“娘,钱氏将蓙儿卖到了花楼,她们都瞒着女儿,瞒得死死的!”
“既然夏家养不起儿媳妇,那就和离吧,老婆子自己养我的女儿、外孙和外孙女!”谷嬷嬷先是错愕的看向葛氏,后又转而变得激愤。
她实在想不到素来爱惜羽毛的夏家,会将她的外孙女卖到花楼!
“怎么能和离?”
方才,葛氏还在嫉妒谷嬷嬷这通身的气派,但这会儿却赶紧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道“都是我这大儿媳惹的祸,家法都请了,亲家母,就消消气吧!”
谷嬷嬷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外孙女的这一辈子,就被这个愚妇毁了,夏家这几鞭子就完事了?”
“哪能呢!”葛氏心思翻转,狠了狠心,决定委屈钱氏,道“亲家母,咱们回家再说可好?”
谷氏咬住唇瓣,弱弱的哭着,委屈的依靠在谷嬷嬷的怀中。
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向脸色苍白的钱氏。
钱氏虚弱的靠树而坐,一见谷嬷嬷来了,就暗道不好。
结果,还是被牵连到了。
她后背疼得厉害,血肉模糊,虚弱地向葛氏求救。
葛氏视若未见,吩咐木纳的长子,道“把钱氏送到祠堂,熬下三天,再放她出来。”
在谷氏的注视下,又补充道“不许给她送饭食,让她好好反省!”
“娘……”登时,钱氏被这一番绝情的话,刺激的吓尿了。
这是让她在祠堂里等死啊!
田里长扫了一眼夏家人,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带上乡邻走了。
谷嬷嬷看到地上一滩黄尿,啐道“晦气!”
吩咐跟着来的婢女,给收拾干净。
婢女是池大姑娘的大丫鬟翠喜。
但因为池瑶在与当朝太子即将大婚的情况下,仍在二少爷的帮助中同戏子私奔,事关重大,翠喜这大丫鬟能活命就不错了。
是以,她对来奉命寻池大小姐的谷嬷嬷,各种吩咐皆是任劳任怨。
她借了个锄头抄起,又拎着两个撮箕,将沾骚气的泥铲进撮箕里,用一根扁担挑起倒掉。
稷家门前。
稷澂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记得前世这个时候,谷嬷嬷也来了,那时小娘子已经过世,传出夏家家宅不宁闹鬼的事情。
谷嬷嬷做主给夏藕配冥婚……
他是新郎!
这个老货借着池府的威风,连官员都敢吩咐。
高知县同池府沾亲,里面包含很多利益,同夏三姑的性质不同,若是闹出什么事,高知县会定会睁一只眼闭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