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换了鞋，今天为了好看，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虽然下午在船上几乎都是光着脚的，但也很累了。踩上软软的拖鞋，倒了杯温水，坐在沙发上，才算是有了回到家的舒适感。

方星远跟着进来，内心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他是第一次来这里，比起别墅，这间平层更贴近路窈日常地生活。只是在打开鞋柜后，他这点愉悦就迅速被浇灭了，里面除了路窈的鞋子，在角落还有一双使用过的男士拖鞋。他稍一思索就猜出来，这应该属于严冬。

他猜得没错，之前路窈住在这里，严冬常来做饭和过夜，几乎是半个主人，自然有拖鞋在这里。后来两人分开，路窈也搬去了别墅，这里的设施都没有动过。莫说是她压根没注意到这里还有双拖鞋，就算是注意到了，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方星远换了双新拖鞋，走到路窈身边坐下，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无奈和头疼。很多时候，路窈实在是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抱歉，昨天临时有点事，没能和你一起吃晚饭。”

不知道如何打破沉静的气氛，方星远选择了主动道歉，只是显然效果不佳。路窈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你在医院的时候，我打电话的时候冲动了些，脑子有些乱，说错了话。”

方星远接着向前追溯，又为自己胡乱的猜测道歉。路窈把杯子里的水喝完，等着他的下文。既然要道歉，那就把最开始的事拿出来说才好。只是方星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关于合资项目的事情只字不提，就是不说她最想听的解释。

路窈有些失望，站起身想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方星远思绪繁杂，以为她是要走，拽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对不起，瑶瑶，我真的错了。”

手里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幸亏有厚厚的地毯接着，没有摔碎。路窈被他按在怀里，脸贴在他胸膛上，试图挣扎了几次，却没挣开，还除了一层薄汗，干脆放弃了挣扎，安分地听他说。

“我应该多考虑你的想法，多陪你。下次你生气了，直接和我说，我会改的。”

仗着路窈看不到他的脸，方星远难得的语气和缓，甚至是有些软，带了些恳求的意味。路窈还是没能听到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失望之余，又对他罕见的脆弱有些心疼，叹了口气。

“你先放开我，这样很累。”

她声音闷闷的，听不出语气。方星远松开了桎梏，让她能够顺利地坐直身子。刚才这一抱，她的口红都蹭花了，还印到了他的衬衫上。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小心翼翼地捧住了她的下巴，用指腹擦去了蹭出界的口红。方星远的手指修长，但也有薄薄的茧子，让她嘴唇一阵酥麻，情不自禁地歪了歪头，却因为他捧着自己下巴的姿势，看起来更像是用柔软的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