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幢幢中,时柚看到谢绥被两个人搀扶进来了。
身后跟着一个拎着医药箱的军医。
天啦噜,你又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去干了什么!
他的背上有两个诺大的血窟隆,触目惊心,一看就是剑刺进去,又拔.出来造成的,大片的血迹流了出来,他所经之处,无处不染上了刺眼的红。
谢绥被抬到了营帐里的床上。
屋里点了好几盏油灯,亮如白昼。
军医观察起了谢绥的伤势来,方才走的急,无法就地医治,只能撒一把凝血粉在他身上。
眼下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了,但血肉却和破损的布料粘合在了一起,颇为棘手。
还好中剑的地方避过了要害,若是再偏一寸,便是神仙也没法子救了。
时柚一跃上了床,小爪爪搭在谢绥的手上,看到了他手里紧握的香囊,上面沾染了血迹。
那拙劣的绣工,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是她绣的那一个。
脑袋疼了疼,这一幕似曾相识。
“你这猫儿倒是会关心自己主人。”
军医认出时柚是七皇子的爱宠,倒也没有把她撵走,就让她在一旁看着。
军医拿出一把小刀,先将他的衣服全部划开,随后用针将渗到里面的布料一一挑了出来
清理完伤口,便开始缝合了,针线穿过皮肉时,折腾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缝好伤口。
期间时柚一直趴在床边给他输灵气,让他不至于那么痛苦。
军医去煎药了。
时柚趁机变回人形穿好衣服,走近床边,昏睡的人似是被惊扰了,在不安地挣扎,他嘴里,喃喃梦呓。
时柚伸出纤细的指尖,碰了碰他的耳朵。
触及他的一瞬间,谢绥蹙着眉头,低声唤她的名字。
她猫儿的名字。
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重复,像患得患失,也像战战兢兢,那样沉沉的嗓音,叫人心都一紧。
阿花。
又是阿花!
你叫只猫儿有个屁用。
猫能救你吗?
时柚又在自己醋自己。
像是察觉到她的气息,他突然睁开眼,一张绝美的容颜就撞进了眼底,他呆滞了片刻,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像是害怕她走似的。
力道有些大。
“你来了……”少年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病态的虚弱,像是撒娇。
时柚声音闷闷的:“你受伤了。”
谢绥抬起漆黑的眸看她,语气委屈:“受伤若是能见到你,这伤得挺值的……”
“不要开这种玩笑。”她小声地怨他,“你受伤我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