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抓住了峰云宗的命脉,召云令牌,”常卿吹够风,跳下窗栏,“这就是我来的目的了。”
就只是为此而来吗?
他早该知道,却仍然无可避免生了妄念。
可不可能是为他动容了呢?
隋寒自嘲一笑,怎么可能。
“你想要什么?”常卿开门见山道。
“我想要朱厌死。”清冷面容现出极为讽刺神情。
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他们在百余年前甚至还在联手。
“我恨他骗我,让我害死了你。他被封印了几年就破开封印,占了尸山,这百余年来我数次来尸山,想要与他同归于尽,但我每次都落了空,甚至用邪术也找不到他在这世上的痕迹。”
世上痕迹也没有吗?这有些蹊跷,就算刚死几年的尸体也该会有痕迹的。
除非——
整个人脱离了世界控制。
这有些荒诞,除了任务者几乎没听过几个能挣脱世界控制的存在,朱厌深不可测。
常卿垂眸思忖,如果说法真实,那这样的存在破坏了世界通道秩序,似乎也不是很离奇了。
“卿……”事已至此,隋寒不知道怎么称呼了,他喉头干涩,“你要小心他。”
常卿轻轻“嗯”了声,又看见清冷姿态魔修急忙从衣襟里拿出了什么泛黄纸张,接到手上,还是暖的。
他看了两眼,唇畔便泛起笑意。
好玩啊。
峰云宗这些年,几大宗门之间尔虞我诈枉死了不少资质上佳之人,甚至还害死了某宗门掌门的大公子。但这些罪状都被他们推到了魔修怀恨在心上,魔修本就与各大宗门关系紧张,所以鲜少有人出面怀疑。
修真界宗门当道,都是自诩名门正派,但骨子里烂透了的渣滓。
表面上粉饰太平,实际上灵宝珍藏被挥霍一空,为了分天下这一杯羹而勾心斗角,弱肉强食法则随之产生,倒是比百余年前,战火四起时,还要乱了。
修真界,不过为了成仙,但这百余年来抢来抢去,几乎失去本心,飞升根本就没一个。
是的,一个都没有。以前就算拿着剑冲杀,也有人直接顿悟飞升的。
可见修真界是烂到了根子上。
雪袍青年仔细翻看着,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有些粗糙。这条条罪状,列了几张纸,边缘破损,显示了收集之久与收集者之用心。
“明日,你拿出来,宗门间互生嫌隙,合作自然土崩瓦解。”
这般嘱咐着,一块质地上佳的羊脂玉令牌,已经躺在了常卿掌心,这是号令峰云宗部分死士的令牌。
美玉映着苍白肌肤,更显骇人。
生命在流失。
或许他早就死了,一个凡人身体不像修士那般,死亡之际还能成魔成妖,死了就是死了。
什么挽生丹?不过活死人罢了。
常卿淡淡收回袖中,转身准备明日一场无可避免之战,有低低声音在身后唤他。
“常卿。”
沉闷一声,门扉轻开,雪袍青年竟停住了脚步,他转头,“嗯?”
“你要活着,让我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