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了吗?
——
一将功成万骨枯,而帝王又何尝不是如此?
位于王座居高临下的背后,是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稍松懈后,便是踏进骷髅堆里,再也爬不起来。
谁都想做皇帝,主宰权力。
理由千万,而萧轶,唯情字而已。
宴会之内,满是愉悦熙然,站在中央的红袍男子,手执酒杯,正在作揖。
鲜妍的红,仿佛血染就成的。
懒倚在王座上的黑袍帝王,淡淡望来,“怎么不喝?”
他稍微停顿了下,似恍然,“是想和新娘子一起吧?来。”
“请新娘子上场吧。”
“将军肯定迫不及待要进洞府了吧?”
这庆功宴上大多都是豪迈将军,此刻听到这话,都无一不揶揄着笑出声来。
懒散帝王,难得话语多了几分人间红尘的烟火气。
几个纨绔子弟也是起哄道,“是啊,赶紧看看嫂子呀。”
萧轶抿唇,攥着酒盏的手指,隐隐发白。
“臣……”
眸色一沉,终是下了决意。
“要反!”
“——啊!”
猛然一喝,那玉色酒盏便掷在大理石地板上,碎得四溅,还碰到了不少大臣惊呼。
常卿:“……”
反个锤子。
这将军感觉就是身壮无脑啊。
怒发冲冠为红颜……
红颜还特么是个小菜鸡。
...黑袍帝王坐在王座之上,没什么表情,但旁人却是被这逼宫架势给吓住了。
将军归来,兵符却还在他手上。
怎么看,都是温和易欺小皇帝会败,但……
将军猩红了双眼,怒瞪那懒散小皇帝,“你将我的楠楠掳去了哪里?!”
真是……秒变小可怜。
旁人看那温良的黑袍帝王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难道是……君夺臣妻的丑恶行径使得将军奋起反抗?!
这时,将军逼宫大逆不道的罪名,在众人心里,变成了推翻昏君的英勇起义。
常卿也不多说:“将人带上来。”
很快,一名身着红衣绸缎的新娘子便被押送了过来,麻绳绑着手,发丝凌乱不堪,还遮住了半张白皙脸蛋,泪痕斑驳,众人依稀可见其娇媚。
牵着那麻绳的人,青衣如竹,君子皎皎,又抬起清俊的脸庞,正是常喜。
萧轶不可置信,“常兄你……”
往日边疆黄□□生死相依,互诉壮志理想的兄弟,如今竟是刀剑相向!
甚至对方还能皱眉,叹息说,“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萧轶大受打击。
而常卿挑眉,旁观者清,听懂了他语气里的惋惜与犹豫不舍。
世上哪里有真正的无情无义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