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点了点头,出门直奔军营,去问陆黎。
陆黎老老实实回答:“大将军的意思是,刀刃既见了血,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一把将他们打老实了,以后才不敢放肆。”
沈柔怔了怔,敏捷反应过来。
她嗓音微涩,“他想打去匈奴王庭?”
陆黎平静道:“匈奴王庭并非打不得,前朝就打进去过,逼得匈奴单于俯首称臣。别人能做到的,大将军也可以。”
沈柔垂眸,徐徐吐了一口气,“我知道他可以。”
她亲眼见过北境士兵的战斗力,更见过卫景朝的本事,他那样厉害,当然可以做到。
沈柔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桌案上,慢慢道:“可是,这样的事情,他就自己做主吗?”
陆黎道:“大将军说,若是此事报告给朝廷,那就成不了,所以就要趁此良机,一举拿下。”
届时,他战胜而归,声势无双,难道朝廷还能追究他先斩后奏的责任吗?
沈柔微微颔首。
心底却蓦地生出一股不安来。
永昌郡,前线。
卫景朝关于打进匈奴王庭的决定,没有遭到任何反对。
北疆将士们多年戍边,对双方战斗力十分清楚,以前就能端掉匈奴王庭。只是朝廷谨慎,不肯冒险,才任由匈奴猖獗,无数次侵扰边境百姓。
如今在大将军治理下,将士们战斗力更强,粮草马匹比以往更好,按照这个情况去匈奴打仗,更是胜券在握。
此时不开战,更待何时?
十一月十五,月圆之夜。
驻扎在永昌郡的三十一万大军,按照号令开拔,气势汹汹涌向匈奴王庭。
与此同时,一批来自于江南的突火木仓,通过大运河,转入黄河、渭河,走过河西走廊,追上卫景朝等人的脚步。
卫景朝看着这一箱一箱的突火木仓,缓缓垂眸。
有了这些东西,想要打赢还在用大刀的匈奴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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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
自从卫景朝带领大军前往匈奴,沈柔就在屋里待不下去了,每日骑马去军营中等候消息。
陆黎与陈副将每日接收前线的消息,撰写公函递往朝廷,忙的不可开交。
沈柔主动接过一部分公务,有了事情做,日子倒是不再那么难熬。
只是,前线的战报寥寥无几,往往都不甚详细,只有几句话,说一说今天行进情况。她每次想从中看出卫景朝的消息,都失望而归。
哪怕是军中大将军,也没法子在军报上,提自己一星半点。
十二月初七,前线又送回一封战报。
言称已寻到匈奴王庭,只等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