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问:“姑娘有何事要说?”
沈柔露出手腕,垂眸道:“请大夫为我把脉。”
她不肯说病症。
大夫见多了这种,知她有难言之隐,便不再多问。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按上她的手腕。
半晌后,徐徐道:“姑娘的身体,并无多少问题,只是气血不调,思虑太过,致行经不调,身体懒怠。”
“另外,房事太多,有亏空之像。”他老人家到了这个岁数,说话并不避讳,“若是可以,便缓着些。”
沈柔倏然松了一口气,轻声问:“不是有孕吗?”
大夫道:“绝不是。”
沈柔微微抿唇,忍着羞耻道:“那劳烦大夫,为我开些避子的汤药。”
大夫点了点头,不问缘由,只是提醒了句:“姑娘,是药三分毒,你这样年轻,若是用多了避子药,难免伤身。若是不愿有孕,还是尽早断了。”
“女儿家,还是要多爱惜自己的身子。”
他以为,沈柔是婚前偷尝禁果,情不自禁,这才思虑过甚,不敢有孕。
沈柔没法子跟他解释,勉强道:“我明白,大夫给我开药吧。”
大夫摇了摇头。
将她和沈夫人的药装在一起,对她说:“姑娘的药,我都在上头用朱砂画了红线,三日喝一次便可,药效略温和些,不怎么伤身。另外,姑娘放心,今日这间房子里的事儿,绝不会传入第三人口中。”
沈柔感激地点头:“多谢大夫。”
大夫又不禁劝了句:“尽早断了吧。”
沈柔低声道:“会的。”
会有这一日的。
她这样的身份,与卫景朝,又不可能真的天长地久。
她拿着药出门,对沈夫人道:“阿娘,药拿好了,我们走吧。”
沈柔将一大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扶着沈夫人往外走。
踏歌连忙迎上来,什么话都不敢说,接过沈柔手中的药,放到马车上。
沈柔看看她。
踏歌柔柔对她笑。
沈柔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只缓声道:“回去吧。”
踏歌终于松一口气,连忙命令车夫往回走。
回程的路上,沈柔低头看着那一堆药,神情有些恍惚。
原来,不是有孕。
她两日来的忧郁和疑虑,都是不必要的。
可是……
沈柔闭了闭眼,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
若是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纸包不住火。她的身子没有什么问题,不可能永远都怀不上孩子。
避子汤,也不能喝一辈子,总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