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的心都要炸了。
卫景朝轻哼一声,“这院里是缺了烧火丫头?非得你亲自上阵。”
沈柔动了动嘴唇,放下镜子,转头就往浴室走,那慌乱的脚步,隐约得以窥见她的心情。
卫景朝笑了一声。
沈柔越发加快了脚步。
卫景朝这才看了门外探头探脑的踏歌一眼,肃声吩咐:“让陆黎派人去主院盯着,看看有没有人,背着我过去接触她。”
踏歌微微点头。
卫景朝从榻上下来,缓步走进浴室中,靠在门边盯着她。
沈柔正在洗脸,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小心翼翼抬起头,没什么底气地问:“洗干净了吧?”
她从水盆的倒影看,是干净了。
卫景朝走近,大拇指蹭上她眼角,漫不经心警告她:“以后再这么到我跟前,别怪我下手狠。”
说着,手指滑到她脸颊上,用力掐了一下。
沈柔吃痛地闷哼一声,一双眼睛顿时潋滟起水雾,闷声闷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卫景朝低头,拍了拍她的额头。
沈柔推了推他,道:“你先出去,我要沐浴。”
她那点子力气,完全撼动不了卫景朝,卫景朝也不动弹,只是道:“我看着你。”
他扬眉讥讽,“省得我们沈姑娘勤快,连水池子也一并刷干净。”
沈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哪来这么大火气?”
一整个晚上,都阴阳怪气的。
瞧瞧说的什么话,不沐浴就别上我的床。
她稀罕吗?
若不是踏歌非要将她拉回来,她才不想睡这张破床。
她刚才就看了,阿娘院子里饿的床比这张大,比这张宽敞,还比这张的花纹好看。
她不就是见着了母亲,比较兴奋,这才没忍住亲自帮母亲布置房间吗?
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值得他一晚上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给别的男人铺床了?给他戴绿帽子了。
沈柔性子温和,却也不是个会伏低做小的人,寻常时候压抑了天性,今儿倒真是忍不住了,气冲冲道:“你若是看我不顺眼,直说便是,何必千方百计挑毛病。”
她说着,眼泪先掉了下来,想起白日里母亲说的事儿,本就委屈不已,此刻更加委屈了。
“反正凭你的身份地位,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法子反抗。”
她一哭,卫景朝的心,便跟着揪了一下。所有的郁气和不满,都散了个无影无踪,只余下满腔的心酸和心疼。
无声叹口气,他抬手去擦拭她滚滚而下的泪珠,柔声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