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真心的讨好。
那时他觉得厌烦。
短短几个月,他却只觉堵心,满腹都是不顺。
可是,这郁气,再也无处可发泄了。
卫景朝想的办法,也很简单。
——祸水东引四个字,被他用到了极致。
他告诉谢维生,除却之前要的东西外,他还需要几个用惯了的侍女照顾他衣食起居,否则吃不好睡不好。
人已经选好了,希望枢密院能够安排妥当。
谢维生心下暗骂,这勋贵子弟就是事儿多,有人伺候还不够,还非得是伺候惯了的。
昔年平南侯驻军,也是使的都护府的婢女,人家怎么没提,非要带自己的侍女?
他心里烦透了卫景朝,却不敢流露出来。
多少为难的事情都解决了,这么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实在没必要跟他撕破脸。
谢维生特意安排几辆马车,用来“运送”卫景朝的婢女们。
这几辆车都是军中特制,车身轻巧,车轮圆且大,跑起来比普通的马车,要快上一倍。
用来赶路,正合适不过。
卫景朝很满意,当即拍板定下,半个月后出发。
出发前,皇帝下旨,擢升枢密副使卫景朝为镇北将军,位列正一品,掌北境十万兵马,并凉州军政大权。
出发之前,卫景朝终于回了一趟长陵侯府,去辞别母亲。
长公主得知此事,已是下旨之后,见着卫景朝,她的脸色很是难看,冷声道:“你如今翅膀硬了,这样大的事情都敢自作主张,不与我商议?”
卫景朝撩袍在她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一盏茶,漫不经心道:“没这个必要吧,母亲。”
长公主极憋屈,满心愤懑地瞪着他。
使劲呼吸几次,才有力气开口,“我好不容易将你拉上枢密副使这样重要又体面的职位,只要你好好干下去,假以时日入阁拜相,秉政中枢,难道不好吗?”
“等你掌权握势,要什么没有?何必非要去边塞跑一趟,平白无故惹陛下疑心,难道你也想落得和沈家一样的下场。”
卫景朝只淡淡道,“我有我的道理。”
“母亲。旁人施舍的东西,永远都不属于自己。自己凭本事得来的,才是自己的。”他望向长公主眼底,语气格外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小事,“权力,更是如此。”
长公主心口一颤。
卫景朝垂眸,道:“正因如此,母亲当年摄政,才不得不被迫还给陛下,若是当初母亲有兵有权,又何须如此?”
思及旧事,长公主暗自咬牙,冷声道:“这天下的江山,本就该是本宫的。他不过是好命托生成男子,否则,凭他的资质,怎么配跟本宫一较高下!”
卫景朝淡淡与她对视。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双手死死按着桌面,直视着他,眉眼如刀刻:“你自去你的北疆,京都这里有本宫,该是你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