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卫景朝先冷笑一声,放下笔,盯着她,一字一句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叫你?”
当他是冤大头,非得求着出这个力气?
鹿鸣苑的二门到夕照园的卧室,足足有一里地,他是闲的慌,非得抱着个人走进来?
沈柔默默地往边上缩了缩,低头不说话。
卫景朝盯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嗤笑一声,“沈柔,凡事没弄清楚之前,别急着诬赖人。”
沈柔讷讷道歉:“对不起,是我之过。”
“知错——”卫景朝冷笑一声,“以后需改。”
沈柔小小点头。
她的头发略有些散乱,一根翘起的发丝,随着点头的动作,一点一点的。
卫景朝盯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捂住她的后脑勺,整个给她压下去。
换来沈柔一个疑惑的眼神。
她的头发本就顺滑,压了一下,就乖巧服帖。
卫景朝满意了,继续看自己的公文。
丝毫没有给沈柔解惑的意思。
沈柔趴在桌案上,头枕着双手,双眸如星辰,乖巧安静地看着他。
清艳的小脸,映着灯光,朦胧模糊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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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
卫景朝又早起去上值了,沈柔便又独自一人去了书房,继续写她的戏文。
只是,刚提起笔,她便想起前天的事情。
卫景朝看出她藏在戏文里的小心思。
于是,满足了她的要求,当即派人去照顾她的母亲。
沈柔咬了咬下唇。
提笔在纸上写今天的剧情纲要。
江燕燕被掳进齐王章昀府中,当晚便被章昀糟践致死,死前仍惦念着母亲。
齐王府内有一瘸妇,绕过众人,对临终前的她说了一句话:“你母安康。”
江燕燕望着那瘸妇的脸,死时,终于只余恨意,再无牵挂。
她咬着笔,这一折戏,写的格外艰难,纵使到了晚间,也只写了一半。
其实,戏文的内容,是早就想好的。
遣词造句于她而言更是信手拈来,并无为难之处。
难就难在,每每下笔,想起那可怜女子的遭遇,沈柔便会生出几分不忍。
不忍写,不忍提。
不忍揭开别人血淋淋的伤疤。
哪怕明知,长坏的骨头,只有打碎了重组才能救,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狠下心做这样残酷的事情。
沈柔看着自己写的内容,徐徐叹一口气。
到第二天,她终于写完了这一折戏文,才拿给卫景朝看。
卫景朝看完后,亦不免蜷紧拳头。
这章昀对江燕燕所做的事情,未免太混账了些。
侍卫,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