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已经看透了这个虚伪的女人。
若不是为了她的母亲,她肯定不会这样认真。
卫景朝只是侧目问她:“这样的戏文,你会写吗?”
沈柔想了想,道:“我自小听过千百场戏,如果是我来写,应当比他的更新鲜有趣。”
卫景朝道:“我不用你新鲜有趣,故事已经有了,你写好给我就行。”
他语气平静:“孟允章这些年做的恶事,你应当都知道吧?”
提起这个人,沈柔不由咬牙:“知道。”
去岁的羞辱如在眼前。
前些时日的恐惧仍时刻挂在头上。
孟允章做过的恶事,她永世不忘。
卫景朝道:“那你就以孟允章的事迹为蓝本,给我写一出戏文出来。”
第17章
沈柔倏然一凛,诧异抬眉,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望向卫景朝眼底。
他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疯话?
以孟允章的所作所为为蓝本,写一出戏文?
这出戏文,若是能写,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能写,甚至不需润色,只将故事讲出来,便能引得朝野内外口诛笔伐。
毕竟,孟允章做的事,实在是天怒人怨,罄竹难书。
可,为什么多年来,没有任何人敢写?
还不是因为,这戏文但凡面世,进入百姓的口中耳中,就不可能再控制得住。
朝廷管得住书册,管得住戏班子,管得住达官贵人,又怎么能管住老百姓的嘴,管住老百姓耳朵,管住老百姓的脑子。
永远不可能。
任是怎样的天纵奇才,也不可能管住所有的百姓。
他们口口相传,乃至于人尽皆知。
难道,朝廷还能杀了所有的百姓不成?
长此以往,这出戏传到各地,毁掉的便不仅是孟允章的颜面。
还有皇室的颜面,帝王的颜面,乃至于整个孟氏皇族,都要为此蒙羞。
其中自然也包括,卫景朝的母亲,明佳长公主的颜面。
沈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破釜沉舟,放着优渥顺遂的生活不要,非要兵行险招?乃至于,冒着众叛亲离,生死未定的危机,去做这样的事情?
思及此,沈柔稍一犹豫。
卫景朝便蹙眉:“若是不能写,你直说就是,我还不至于强迫你。”
“写是能写。”沈柔弱声道:“只是……”
“只是什么?”
沈柔顿了片刻,看着他紧蹙的眉心,轻声道:“没什么,我写。”
只是,你可知这样辱没皇室名声的事情,几乎与谋逆无异?
若叫圣上知道,这满天下的骂名,是你给他招惹来的,哪怕你是他的亲外甥,他也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