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昨天夜晚,陈幼雪被困山上,她才真正直到她和荣白城的距离,不是年龄,也不是空间,而是阅历。
她觉得她长大了,是身体上的长大了,成年了;荣白城说她还小,是她经历过的事情还太少。
陈幼雪写着检讨书,下笔飞快,还时不时抬头看荣白城工作,头脑中飞速想着和荣白城的关系,一心三用。
但她的心里很欢乐,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生根,陈幼雪瞬间有种天高海阔、拨云见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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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幼雪写完检讨书,把笔和本子放到床头柜子上,抬头看荣白城。
荣白城也合上了笔记本,他一只手轻按太阳穴,好像有点疲惫。
陈幼雪轻声说:“你过来。”
荣白城走到陈幼雪床边,在陈幼雪床边椅子上坐下。
陈幼雪说:“你靠近点。”
荣白城看着陈幼雪,没有动作。
陈幼雪知道,荣白城可能想起吃饭时候,二人的对视。
她笑了笑:“过来,我给你揉揉太阳穴。”
荣白城这才挪了挪椅子,靠近陈幼雪。
陈幼雪伸出双手,按在荣白城的太阳穴上,金色眼镜架有点碍事,陈幼雪很想把他的金丝眼镜摘掉。
少年时期的荣白城是不戴眼镜的,陈幼雪很轻松地就可以看到荣白城的眼睛。
那时候荣白城的眼睛要比现在狠厉许多,很多人害怕看他的眼睛,只有陈幼雪不怕,陈幼雪觉得荣白城的凤眼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
陈幼雪和荣白城分别五年,被接到槟城,再见荣白城的时候,他已经戴金丝眼镜了。
那时候陈幼雪很想摘掉荣白城的眼镜,她不想隔着镜片看荣白城。
但是荣白城拒绝了,那是荣白城第一次拒绝陈幼雪。
后来无论荣白城多么骄纵陈幼雪,陈幼雪都没有动过摘掉荣白城眼镜的念头。
陈幼雪不敢摘荣白城眼睛,只好翘着手,兰花指似的,来给荣白城按摩。
她的手指偏热,力道不重,简直像小猫挠痒痒一样。
“舒服吗?”陈幼雪边按边问。
荣白城十分配合地“嗯”了一声。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我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的感觉?”陈幼雪再问。
这回荣白城没有回答。
陈幼雪知道,荣白城对她说“长大”一类词,一向是不接话的,如果陈幼雪逼问,他也只会说:“你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