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耷拉着一张苦瓜脸,把头埋进被子里装死。
外头的喊声又响起:殿下,到时辰了,别让奇俢殿下久等了!
他哀嚎着,悉悉索索从榻上爬起来,小心拉开一点门,透过门缝远远望见奇俢正端着一杯清茶,坐得笔直,闲适地吹开茶碗热雾。
区孜就侍立在门边,瞧见毕孚探头探脑,刚想说话,毕孚忙伸食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
殿下,您区孜压低了声音。
毕孚小声道:你去和二弟说,说我说我病了,今儿个不能再学习,我得歇两日
啊?区孜摆出惊讶的口型,回头看看奇俢,又转回头道,殿下,这不好吧,您不是答应了奇俢殿下,要勤于课业,修明治之道,这才没两日呢
毕孚满脸苦相,他哪儿知道二弟比父君还严厉,每日摞了一叠厚厚的书在他面前,笑眯眯地督促他读完。
他若稍有懈怠,二弟就犹如和尚念经般劝个没停。
我这不是
是兄长起了吗?奇俢望见那边动静,搁下茶碗抖抖袖袍,微笑着起身迎来。
毕孚飞快地给区孜递了一个眼神,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榻,蹬腿一踢把被子盖上。
区孜满脸无奈,只好回身赔笑道:奇俢殿下,我们殿下今儿个身子不爽利,要不您看,歇
兄长病了?还未等区孜说完,奇俢径自推开门,朝寝内走去。
毕孚忙闭上眼睛小声地「哎哟」起来。
锦被将他盖得严严实实,他面色红润,头上一点虚汗也无,健康得能拉出去跑二里地都不带喘。
奇俢不动声色地在榻边坐下,伸手去拉被子。
二弟我病得不轻,今日定是学不了了,少说也得养个三不五日,才能好的。毕孚音色发软,捂着额头。
竟是这样奇俢微叹一声,招手让青沛上前,你将兄长的书都搬进来,今日兄长抱恙,就由我代劳,在旁逐字逐句念给兄长听,天地通治、百华经,还有那本
什么!毕孚一骨碌鲤鱼打挺坐起,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
见奇俢面露疑惑,又软绵绵地捂住脑袋:二弟我都病了,浑身没力气,怎么还要学!
兄长没力气,耳朵总还是听得见的。毕孚脸色比哭还难看,那还不如他自己看呢,自己看好歹还能时不时走神躲个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