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握着茶杯,任由那袅袅白雾散开,指腹轻而缓地摩挲杯壁。
欢儿,你不必多问。母亲做这些都是为你好,安心在这里住着,哪里也不要去。
为何?白意欢扬起脸,若有什么事,大可以告诉我,母亲收了我的传讯仪,又在屋子里设下诸多禁制,让我无法和同门联络,究竟为了什么?
白夫人的神色平静无波,微垂的眉眼露出疲态:有些事,你不知道是好。你那些同门已经回师门了,我也向碧宁山仙侍递了消息,称你要留在家中一段日子。欢儿,算母亲求求你,不要生事。
我不信。白意欢攥着衣角,语气却坚定无比,我们六人出生入死相伴数次,早已有一种无形默契。母亲贸然切断我与他们的联系,他们不明情况绝不会抛下我回师门。
小香炉里的白烟越发浓郁,那盘桓而上的细烟晕开冬日雪梅与木质交杂的香气。
白意欢道:他们来找我了,对吗?
白夫人凝眉不语。
知母莫若女,白意欢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声音里也带着一丝轻颤:母亲和二伯抓了他们,是不是。
白夫人搁下茶杯,长叹一声,握住了白意欢的手:他们不会有事,你二伯已经答应母亲,不会伤他们性命,只要你们
母亲!白意欢满脸忧色,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又抓了大师兄他们,什么事情值得你们这样大费周章?
白意欢不明白,这些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甚至一丁点也摸不到头绪。
不要问了白夫人只是叹息。
白意欢深吸一口气,双手举过头顶,跪地拜首:母亲若不肯说,那烦劳为我向仙侍递信一封,请仙侍代师尊将我逐出师门。无故不回碧宁山,我已失了做弟子本分,如今又连累同门被抓,更是惭愧难当。我一身修为皆是碧宁山所学,这就废去,还师门一个交代。
说罢,白意欢双指呈剑,便朝自己的仙脉点去。
自废修为与自断命脉无异,仙脉尽毁后连寻常吐息聚灵都做不到,于仙族而言,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白夫人大惊失色,慌忙制止了她。
你这是何苦!
面对女儿倔强不堪的样子,白夫人心中五味陈杂。女儿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既说了要自废修为,若她不给一个交代,当真会做。
良久,白夫人咬着牙,艰难开口。
此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