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自然知道祁衍之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若真认定了他罪大恶极,怎么可能还会如此风平浪静?
宣判之后又再次被关回牢房,孙长贵就一直等着祁衍之的出现。
虽然内心焦灼和忐忑着,但内心仍然十分笃定。
主子这次肯定只是吓唬下自己!
果不其然,他来了。
孙长贵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除了苦求别无他法,哪怕再遭受一顿皮肉之苦,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不管怎么求,豁出这张老脸也是保命重要。
可是!
情况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痛心疾首咆哮如雷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他再看祁衍之,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一个冷字,完全感觉不到情绪的波动。
孙长贵无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主子爷,老奴求您就饶这一回!”孙长贵长跪倒地,匍匐着爬到祁衍之的脚边。
伸出他污浊肮脏的手,死死的揪住眼前的袍角。
他这次是真的怕了,原来不声不响,冷冷冰冰的主子才是最可怕的。
“求主子爷看在老奴这一辈子没求过什么的份上,暂且留下老奴这一条贱命吧?”
“从此以后,老奴散尽家财洗心革面……”
“你也知道自己一条贱命还想苟且偷生,难道边关数十万大军的命就不是命?”
孙长贵:!!
数十万大军……
这几个字仿佛是世上最惊悚的字眼,将还怀着一腔侥幸求饶的孙长贵瞬间钉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达天灵盖,令他如坠冰窟。
死亡的气息悄然而至,却又强烈得让孙长贵无法漠视。
完了!
所有打好的腹稿全被齐齐堵在嗓子眼里,他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硬是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孙长贵十分清楚,大虞朝的军队在祁衍之这个大虞战神的心中有多么崇高的地位,当自己的性命与数十万大军联系在一起后,他就绝了生机,断无苟且的可能。
“老奴该死!是……老奴错了……”
孙长贵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像个月子里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