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拂越走越急,她胡乱拭去眼眶中喷涌而出的泪水,猩红的眼眸被恨意填满。
十七年来,她头一回同君墨染吵架。
万万没想到,君墨染连一句哄她的话都不肯说出口。
甚至于当着她的面,以他过往不曾有过的温柔,轻声细语地哄着凤无忧。
“凤无忧,总有一天,我会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我会让你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让你在东临永无立足之地!”
“你欠我的,我定会加倍奉还!”
………
君拂怒气冲冲地走在无人的街头,一刻不停歇地诅咒谩骂着凤无忧。
砰——
说话间,她不慎撞入邪气森森的云非白怀中,眼冒金星。
“大胆!哪里来的刁民,走路不长眼?”
君拂气急,捂着被撞疼的前额,抬起手朝着云非白俊逸无双的脸颊反手就是一巴掌。
“放肆!”
立于云非白身后的侍卫冷喝着君拂,腰间配剑于须臾间出鞘。
寒芒一闪,君拂尚未看清来者样貌,就被人以长剑抵着纤细的脖颈。
冰冷的剑身贴着她肩颈上薄如蝉纱的衣料,使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轻皱鼻头,杏眸中藏着点点愠怒,略带轻蔑地打量着杵在她身前岿然不动的云非白。
只见他身着一袭浅紫色龙纹蟒袍,衣料是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在迷蒙夜色中折射出淡淡光辉,贵气逼人。
此时此刻,云非白亦垂着双眸,粗略地扫了一眼面前哭哭啼啼蓬头垢面的君拂。
长得不错,不过她这张出口成章的嘴,甚是讨厌。
“殿下,当如何处置?”侍卫凶神恶煞地瞪着君拂,沉声询问着云非白。
“剜了舌头,带回驿馆。”云非白攫着君拂微翘的下巴,唇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初来东临,就遇上个傻乎乎送上门的女人,他岂有不收之理?
殿下?
君拂瞳孔微缩,旋即便反应过来云非白非东临人士。
遽然间,她心下一惊,磕磕巴巴道,“你是云秦太子?”
“嗯。”
云非白颇为愉悦地应着,“随本殿回驿馆。”
“不。”
君拂尤为抗拒地摇了摇头,“本郡主必须快些回府。回得晚了,王兄会担心。”
云非白定定地看着君拂,他深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厚薄适中的唇微微翕动,“你是东临摄政王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