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依在美人榻上,满面愁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见她回来,脸色仿佛雨过天晴一般,整个变了颜色。
她从榻上下来,急忙道:“语亭……”
宋语亭迎上去,扶着她坐下,“祖母别着急,我没事的。”
她声音嘶哑,老太太一听,就落了眼泪。
“苦了你了……”
“我真的不碍事。”宋语亭安稳她,“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只是伤了嗓子,太医给开药了,也不耽误说话什么的,只是有点不舒服。”
老太太道:“自你回来便多灾多难的,我也没能帮你什么,真是对不起你。”
她心里内疚不安。
语亭在家里就受了委屈,结果出门,还遭此大难,自己却一点法子都没有,这个祖母,做的当真失职。
宋语亭笑道:“真的没事,祖母别想太多,南王世子这样的身份,不是咱们能得罪的,何世子会帮我的,反正欺负我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她眼神锐利似刀。
老太太从未见过她这样。
在她心里,小孙女一直是娇软甜蜜的。
这样一想,心里更苦了。
真是……委屈语亭了。
小孙女被吓的,性子都变了。
只怪自己无能,不然非要南王府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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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明离了宋府,直接去了宗人府。
南王世子本来是要被押送到京兆府的,太子听说了此事,害怕南王施压,从京兆府把人带走,亲自过去把李信送来了宗人府。
何景明到的时候,太子还留在那里,跟宗正令聊天,看上去,还算是相谈甚欢。
宗正令是皇帝的堂兄,跟南王身份相当,封了楚王,何景明也该叫他一声舅舅。
过去问了好,几人照例寒暄几句,何景明便问道:“楚王舅舅,这李信……该如何处置?”
楚王一向公正无私。
“我派人去护国寺问了,戒悲大师若是计较,按规矩,李信便是剃度,之后流放去边疆,戒悲大师若是不计较,就只能送去边疆了。”
他也很不喜欢李信,便道:“就怕陛下插手,南王如果哭求……恐怕陛下那里,不好推拒,若有圣旨赦免,我便没有一点法子了。”
何景明淡淡道:“舅舅不会管的,皇后娘娘也不是吃素的,南王会哭,皇后娘娘一介女流之辈,还能输给他不成。”
楚王便安心下来。
他笑道:“没想到,陛下登基以来,第一个被流放的皇族子弟,竟然是他。”
太子冷冷一笑:“他从小就神神道道的,有这么一天也不奇怪,这样的人,流放了也好,否则在京城里,还不知道接下来要祸害谁!”
今天哭哭啼啼说韶阳逼迫宋语亭,明日再劫持了如双,说是他逼迫如双。
这样的事情,太子毫不怀疑李信能干出来。
何景明摇头:“别说气话了,我能去见见李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