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人眼神幽凉,道:“太子妃有所不知,当年谢家被姜皇后残害,迁徙南方,何其辛苦,幸而如今殿下苦到甘来,不枉费侯爷慈爱之心。”
枝枝脸色一变,重重放下茶杯,“殿下是龙子凤孙,哪里来的苦?”
她逼视谢大夫人,冷冷一笑:“夫人的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还请夫人解释一二。”
谢夫人咽了咽口水,只得尬笑:“是臣妇口无遮拦,还望太子妃恕罪。”
枝枝不语,只安然坐着,将那几个妇人晾在一旁,自顾自喝茶,不知过了多久,几人腿上都开始打颤,她才放下茶盏:“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几位夫人还在。”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真真是傻了。”
“太子妃聪颖,若您都傻了,臣妇等更加无地自容。”
“来人,给几位夫人赐座。”枝枝看向一侧侍女,嗔怪道,“你们看看,我不说你们也不提醒我,竟然劳烦几位夫人站这么许久,给殿下知道,恐要怪我对外祖家不敬。”
女侍中跟她一唱一和:“太子妃不要多心,殿下心疼您,自然不会怪你。”
两人你来我往,竟然又将谢家人晾在一侧,眼瞅着跟又忘了似的。
谢大夫人心中战战兢兢,冷汗热汗交替,一层一层浸透衣衫,心中却有些惶恐。
她们三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谁会相信她忘了,但人家既然这么说,她们便不可以否认,太子妃永远是太子妃,容不得臣下置喙。
只是……谢家谋划,恐怕又竹篮打水一场空。
本想着太子妃年轻面嫩,不好拒绝这些做舅母的,只消压下她的气焰,往东宫送一二姬妾,便是水到渠成。
孰料太子妃年轻不假,却是个手段不俗的,开场一个下马威,还生怕她们看不懂,紧接着又是几个,偏偏人家仗着肚子里的皇嗣,非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她们也没丝毫办法,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压的抬不起头。
谢大夫人讪笑,忍不住打断了枝枝和女侍中的对话,真的让这二人下去,她的话不用说,沈璟昀就回来了 。
“太子妃娘娘。”谢大夫人含笑道,“臣妇大胆妄称一声舅母,今日前来,一是给太子妃请安,谢家回京许久,一直忙于俗物,没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请安,还望太子妃恕罪。”
“夫人客气。”枝枝笑起来,“殿下是储君,我不过是区区太子妃,官员回京自然不必向我二人请安,说起规矩,明安侯早就给陛下和姜废后请安,礼数毫不差错,恕罪二字从何处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