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过,她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枝枝鼓起勇气尝试。
“张姑娘,我不过区区一个承徽,侥幸得了殿下赏识,然身份低微并不能给你活路,但说句不合时宜的话,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这话出口,她自己也有几分吃惊,没料到自己也有这般刻薄的一天。可……可张玉儿想要抢她的殿下,再难听的话她都能说出口。
贪图富贵便是贪图富贵,何必这么说。
人的活路是要自己挣的,不是旁人给的,她们姐妹,蓝姐姐,宁王府后院的那些姬妾,个个都有被宁王掐死的风险,这才叫没了活路,不得不自救。可她们也不曾强迫旁人帮助。
虽然是算计来的,但沈璟昀心甘情愿帮她们脱离困境,并没有觉得为难。
枝枝看向沈璟昀,对方正眼神温和地看着她,似乎不觉得说的过分。其间柔情,让枝枝彻底安心下来,殿下并不会因此厌憎我,他待我这样好,我还有什么可不信任的。
枝枝笑容越发柔和,带着劝慰之意:“张姑娘长在侯府,侯爷和夫人疼爱有加,自会为你谋算,岂会让你错嫁,姑娘放宽心,不要想有的没的了,年纪轻轻的,没有这般作践自己的道理。”
张玉儿却只抓着前面一句话,“人人都道承徽心地善良,却不料张口闭口,要我绞了头发做姑子,……这,这就是人人称道的善人吗?”
“谁说顾承徽心地善良了?”沈璟昀从斜地里插进一句话来,“周时唯,整个侯府,只你见过顾承徽,你可曾对张姑娘说过。”
“自然不曾。”周时唯恭敬无比地站起身,“臣从不在外头嚼舌根。”
“张姑娘莫非是当着孤的面便说瞎话,果真是个人物,胆大包天,寻常人不能及也。”
“殿下息怒。”
“民女岂敢欺骗殿下。”张玉儿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地看着沈璟昀,弱柳扶风的姿态令人忍不住怜惜。
可惜她待错了地方。
张玉儿本也是罕见的美人,生的柔弱娇媚,惺惺作态时也极美,可惜她方才为了找事,抱住了枝枝的腿,如今松开了之后依然靠在枝枝身边,这容貌上的差距便自然显露出来。
平日艳压诸女的张玉儿,待在容颜绝色的枝枝身侧,竟生生被衬托的如同一个丫鬟,一个婢女,容貌再无出彩之处,连波光潋滟的眸子,都显得呆滞无神。
别说怜惜了,是个人恐怕都觉得她矫揉造作。
沈璟昀嗤笑一声,“那你便说,这话是哪个人跟你说的,孤倒要责问一番,是什么人敢私议宫闱。”
张玉儿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