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二胡的,跳广场舞的,下棋的,练拳的等等,集簇在这个广场上,看似热闹,实际杂乱吵嚷。
老人家起的都早,晨间清闲,镇上的人基本都来了这广场上。二胡团已经在拉奏了,远远齐砚便耳尖听见。
奏出来乐曲同他想象中的没差,都和中山公园里的老头一样,不堪入耳。
走近了,还正好看到那位拉奏的老人自信的划拉了一道上滑音。音调由低到高,就是没个儿准音,拉垮的就像刀尖划玻璃,刺耳极了。
听得齐砚从后颈开始,全身迅速泛起了鸡皮疙瘩。
“老刘,你这拉的什么啊?”外公听着浑身难受,揉了揉耳朵,张口问刚刚拉琴的老头。
“这你都没听出来?”老刘两手还抓握着琴,自鸣得意地仰了仰下巴,从鼻腔里哼出声笑,“《赛马》啊,我前两天刚学的。”
齐砚别过脸,先是讶然一愣,继而一言难尽的抬了下眉。
外公神色僵了僵,嘴角不自觉抽动两下,最后干巴巴笑出声:“这差别有点大,确实没听出来。”
老刘神色一滞,尴尬地沉了沉眉目。
“哎,老汪,这是你之前提过的外孙吗?”有老人家指了指齐砚问道。
外公摇摇头:“这不是,这是我家客人,起得早就带他来热闹热闹。我外孙这会儿在家呢。”
老刘听了,损道:“人长得俊俏挺拔的,我看着也不像你外孙。”
众人哄笑。
那老刘没有要作罢的意思,笑笑两声后,又问:“我说老汪,你今天准备拉什么曲子呢,你这都学了好几月了,一首曲子都没拉下来,我看你啊,就不是这料,还是去隔壁练拳下棋去吧。”
嘲弄的语气,还透着几分不屑,外公却不怒反笑,两手背在身后,面色淡淡,以玩笑的口吻道:“我若不是这料,那你老刘就更不是了。”
老刘:“你……”
“我今天啊,不拉曲子。”外公伸手把齐砚拉到人群中间,“我这位客人拉,人可比咱们厉害多了。”
说完,他把脑袋凑近齐砚,耳语:“这老刘仗着自己是团里学艺最久的,成天一副趾高气扬的得意样。粒粒说你是社长,那你琴技再不济,应该也比我们这些老头好,你随便来首简单的,让他开开眼界。”
“最久?”齐砚捕捉关键词,“是多久?”
外公小声:“也就两年。”
齐砚忍俊不禁。
两年还基本音都摸不准,看来这刘大爷才不是这块料。
老刘不以为意,嗤一声:“可别拉什么《小星星》之类的简单曲子糊弄我,这我也会。”
齐砚从容一笑,回答:“那就给您来首不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