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看了崔道之一眼,这位爷从那姑娘房里出来时,脸色是相当不好看,瞧着像是被气得不轻,她还以为这位被他带在身边的姬妾怕是会就此失宠。
谁承想,他刚进屋换了一身衣裳的功夫,便变了一张脸,怒气消失了大半,然后嘱咐她去给那姑娘送衣裳。
她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他们对待姬妾甚至是正房夫人都不怎么上心,比对猫儿狗儿强不了多少,像自家女人缺衣裳替换这样的小事,没人会注意。
偏这位以狠辣著称的大将军……
那姑娘能得他如此对待,想必很是得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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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崔道之一行人便起身回城,他骑在马上,同大皇子一路交谈,并未坐回马车里去。
没了他在一旁,秀秀乐得清闲,歪在马车里睡觉。
崔道之一路数次回头看,都未曾发现她掀帘看他,不由得抿了唇。
大皇子不免觉得奇怪:“大将军在瞧什么?”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崔道之抬眼,“没什么,殿下请接着说。”
大皇子于是道:“昨儿苏标将军的事,我已问过他了,实属酒后失德,并非有意得罪大将军,还望大将军瞧在我的面儿上,这件事便作罢,我回头定然向父皇进言,好好治一治他的脾气。”
他和苏标从前并不熟悉,仅仅一天,言语之间便好似认识许久一般,显得十分亲密。
崔道之眸光微沉,脸上闪过一丝不知名神色:
“我本不欲同这样的人计较,既然殿下说情,臣自当遵从。”
大皇子露出满意的微笑。
两人分道扬镳,一人去了皇宫,一人回了国公府。
“还不下来,难不成要叫我抱你?”
帘子被掀起,马车里霎时变得无比光亮,秀秀从睡梦中起身,瞧见崔道之一张脸正冷冷地看着她,只当没瞧见,抱着那坛从河州带回来的桂花酒便下了马车。
崔道之再次被她无视,不免沉了脸。
赵贵远远地瞧见崔道之的身影,赶忙过来接,然而瞧见走在他身前的秀秀,不由得惊讶地张大嘴巴。
乖乖,秀秀姑娘没死,还被二爷给找了回来……
“赵贵。”崔道之抬脚往里走,指着秀秀道:“叫她住到——”
他本想说叫她住到自己房间里去,然而想到她昨日的言行,生生止住了到了嘴边的话。
他扭头不看她,甩了下袖子,抬脚回房,独留秀秀一人在身后。
赵贵正等着崔道之的后半句话,却见他忽然走了,不免有些傻眼。
二爷到底想让秀秀姑娘住哪儿?从前她都住在崔宅,如今二爷既然把她领了回来,又说了那半句话,势必是想要她住在这里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