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仆妇丫鬟们皆立在刘婉晴身侧, 各个皆是大气也不敢喘的小心谨慎模样,刘婉晴冷不丁被傅云饮这般下面子,一时泪意便在眼眶内打转起来。
她不过是关心自己的夫君罢了,这又有什么错处呢?哪怕世子爷再不喜爱自己,总要给自己些正妻的体面,不至于在下人面前这般给自己没脸?
刘婉晴心内的酸涩一阵皆一阵地上涌,她瞧着床榻上面色惨白的莹雪,到底还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了傅云饮的逆鳞。
未过多时,东昉便先一步带着回春堂的大夫来了西厢房,那大夫正欲行礼,却被傅云饮一把拉到了床榻前。
“不必多礼,快瞧瞧她。”傅云饮剑眉紧蹙,话里的忧急之意已是遮掩不住。
那大夫这才瞥见傅云饮身上的伤势,当下便要先替傅云饮瞧一瞧,可傅云饮却不肯,只厉声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快瞧一瞧她。”
满室哗然,下人仆妇们皆面面相觑,似是惊讶于莹雪在傅云饮心中的地位,世子爷竟连自己的伤势都顾不上了,只一心要让那大夫替莹雪看诊。
刘婉晴也自然听见了傅云饮焦急的呵斥大夫之声,她手里正巧捏着一块软帕,攥着软帕的手上青筋凸起。
她本以为傅云饮不过是心悦于莹雪的容色,迟早会有腻的那一天,可如今看来,傅云饮待莹雪是动了真心的。
刘婉晴深呼吸了许多次,只用尽全力将心内的郁气压了下去,她如今越发不肯再相信黄氏的话,她让自己走的每一步路都是错的。
莹雪不好拿捏,世子爷也绝不是个贪爱容色之人,她从一开始就下错了棋,好在棋局未终,她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不管刘婉晴心内是何等的惊涛骇浪,躺在床榻上装晕的莹雪心中却是熨帖的很儿。
她方才冲上去替傅云饮挡下一剑时,也并不是一时的莽撞之举,而是权衡过利弊的万全之策。
她挡剑时用的是自己的右手臂,并未伤及要害,且经过这事,世子爷待自己定会愈发情真,刘婉晴便更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姨娘的位置也能唾手可得,于她来说,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好处却是源源不断。
此刻,她忍着右手臂上尖锐的疼痛,耳畔回响着傅云饮焦急的入了魔的嗓音,愈发确定自己挡剑的做法没有错。
那大夫被傅云饮厉声斥责完,便小心翼翼地替莹雪把了脉,见她脉象平稳,右手臂上满是鲜血后,便将药箱内止血的草药拿了出来。
“世子爷,这位姑娘于性命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讶,喝些温补的药便会苏醒了,只是这止血的药草……”那大夫瞧出了床榻上的莹雪于世子爷的重要性,断不敢贸然地为她敷上药草。
傅云饮听得大夫如此说,又见床榻上的莹雪面色煞白,不像是无碍了的模样。
他便脸色阴寒地将眼前的大夫打发了出去,又让刘婉晴身后的丫鬟们上前搀扶起莹雪,自己亲自在她受伤的地方敷上了草药。